姜銘書都能聞到從他嘴里出來的熏天的酒氣。簡直讓人發嘔。
估計喝大了。
他有些厭惡地皺眉,很快又克制住表情,盡量保持平靜地回道“抱歉,我真喝不了。您喝醉了。要不還是去一邊醒醒酒吧。”
也不知道他哪句話觸怒了這個醉鬼,面前之人忽然眼睛一瞪,有些忿忿地指著他,另一只手上拿著的酒杯歪歪斜斜里面盛的酒差點要灑出來“才才剛得幾個獎,就就趾高氣昂了是吧”
他的聲音有點大,引來了旁邊人奇怪的目光。
被很多人看著,醉醺醺的那人忽然充滿了勇氣,越說越大聲,仿佛在發泄自己多年的不得志“我我辛辛苦苦寫了那么多年的曲子,沒人聽沒人聽眾都是低低俗的根本不在意我這種高雅的藝術好好不容易今年終于被有審美的人發現了,提提名了最佳作曲人,結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反而是你一一個連酒都喝不了的小鬼,嗝,得、得了這個獎”
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用那種嫉妒和不甘的目光盯著姜銘書,怒火中燒之下像是失去理智般地,直接將酒杯里的酒朝對方潑去。
姜銘書措不及防,下意識低頭側身,還是不免被猩紅的酒液撒了半側身體。
酒液從他的黑發尾端一滴一滴掉落,墜在他已經被酒精浸透的白色襯衣上。
事情的發展驚呆了圍觀的眾人。
因為與事件主人公誰也不熟,大家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有默契地保持沉默,沒有一個人上前摻和。
“哎呀,剛得獎就被紅眼病潑了一身酒,有點慘。”這人雖然說著“慘”但語氣中并沒有憐憫之意,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可見紅眼病不只醉漢一個。
姜銘書用手緩緩擦掉臉上的液體,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
一直以來都好似印刻在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抹去唇角時常彎起的弧度后才令人驚覺,原來這張臉不笑時是多么冷清、空洞,讓人心生膽怯。
明明處境很狼狽的人格外平靜地說“所以,你很嫉妒吧。”
醉漢怒目而視,被這句嘲諷的話戳到痛點,眼里冒著火光。
“實話說我應該同情你。你就像是一個群體的縮影,總將自己的不得志歸結于外因,從不反思的同時還將怒火傾瀉于錯誤的、表面的攻擊對象,未真正觸及造就你失敗的內核。”
他又笑起來,但這笑容和原來的截然不同,帶了幾分譏諷和妖氣。
“你的歌我也聽過。除了今年這首獲得提名的歌,其他的歌曲每一首都有各自的硬傷,但始終不變的就是曲子中自以為是的感覺,很討厭。你寫歌時肯定一直在考慮如何將自己全部的技巧和才能展現給聽眾吧。只是光是專注炫耀自我而不考慮聽眾接受和理解的程度,更不在意音樂能夠傳達的情感,不外乎被聽眾批駁為毫無感情無聊的前衛了。你配得上。”
他的話刺痛了醉鬼脆弱的神經,“你你懂什么音樂”
姜銘書厭倦了和他交流,拿起一旁的外套就從神態各異的人群中穿過。
坐上車,司機還疑惑地詢問他怎么一身酒味。
“不小心把酒灑在身上了。”他簡單地回復。
司機見他神色有異也沒多追問,盡職盡責地開起了車。
今晚的月亮意外很亮。
撐著手望窗外,觀月的人抿抿唇。
剛剛他
做了過激的行為。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就沒有以這樣的語氣跟別人對話過。
太不像話了。
明明直接走就好了,不過就是在以前看來很一般的侮辱啊。
難道聽慣了夸獎對于指責的耐受度就下降了
低下頭,他闔了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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