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常泰將銀票收好,郝如月想了想又道“咱家不是分了皮貨店嗎,哥哥下次換班幫我帶點羊毛進來。”
常泰聽得云山霧罩,總感覺妹妹自從大病過一場之后變得不一樣了,具體哪兒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宮里什么好皮子沒有,妹妹要羊毛做什么,那玩意兒又膻又騷,仔細嗆著太子。”
羊身上除了羊肉,便只有羊皮可用,羊毛褪下來便扔了。只有路邊的乞丐才會撿了那難聞的羊毛,塞進衣裳里冬天御寒用,離老遠都能聞見臭味。
這也是郝如月臨時想出來的生財之道,不確定是否可行,便沒解釋“哥哥去辦就好了,別問那么多。”
還是那副嬌蠻任性的樣子,哪里有什么變化,常泰無奈只得答應下來。
等到常泰下次換班回宮,郝如月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芍藥拎著一包袱據說洗過,仍舊臭烘烘的羊毛,走在郝如月身后,邊走邊問“姑娘,這羊毛是做什么用的”
郝如月回頭“給太子做冬衣用。”
芍藥“啊”了一聲“羊毛也能做衣裳”
她真是聞所未聞。羊毛這么臭,便是真能做衣裳,人穿上也要被熏臭了吧。
太子那樣小,可別被熏出個好歹來。
回到慈仁宮,郝如月拿出一包同樣臭臭的粉末遞給芍藥“讓人用這包粉末把羊毛泡上,泡半天吧,之后清洗曬干備用。”
可憐芍藥被羊毛熏了一路,此刻又被粉末辣到眼睛,忙應是退下。
這身衣裳是沒法要了。
吩咐完芍藥,郝如月又問丁香“宮里哪里有紡車”
丁香雖然疑惑,但比起清洗羊毛,她明顯更想去找紡車,便道“針工局肯定有,奴婢這就派人尋一臺過來。”
有了羊毛,有了紡車,還缺一個紡織女工。索性從乾清宮調撥過來的宮女中有人曾經在針工局當差,很快紡織女工也到位了。
翌日,康熙給太后請過安,到后殿看太子的時候,正好趕上郝如月指導宮女紡線“對,把羊
毛當成棉花,毛線盡量細,能紡多細就紡多細。”
眾人聽見通傳忙起身行禮,康熙走到紡車旁邊,彎腰拾起一片散發著馨香的潔白,轉頭問郝如月“這是羊毛”
郝如月點頭“回皇上,這是用香料洗過的羊毛。”
康熙挑眉“什么香料”這個味道讓他想起小時候躺在額娘懷中,半夢半醒時聞到的香味,特別溫馨。
郝如月“就普通香料。”
其實是用回春仙藤根須研磨而成的特殊香料,固體形態很臭,入水一秒化香。世間少有,還真不普通。
可她不想說。
因為一會兒她還要將回春仙藤與藏藥混合制成的小藥丸拿給康熙,治好圖海的傷病,給那五千兩采購費銷賬。
康熙心里裝著更重要的事,便沒追問,只叫了郝如月進屋回話。
進到屋中,不等康熙問起,郝如月便將一只藏銀制成的臟兮兮的盒子呈上“皇上命臣去找藥,臣便讓家人盯著,結果那個游方喇嘛果然還在京城,正好讓臣的大哥遇上,這才買到圣藥。”
托那碗雞血草紅棗枸杞湯的福,郝如月現場編了一個故事,康熙將信將疑這才托她買藥。
清宮信奉藏傳佛教,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是信徒,連康熙后來也被同化了,從一個無神論者變成佛教徒。
所以這個普度眾生的重任必須交給喇嘛,還得是游方的喇嘛,更神秘,把他吹成活佛轉世都沒問題。
因為不好找。
康熙此時還沒被同化,拿著臟兮兮的銀盒子有些猶豫“這個當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