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當值的太醫去了乾清宮,永和宮的人跪下磕頭才將胡院政給請了過來。
胡院政一搭脈,便捋著胡須笑起來恭喜小主,賀喜小主,小主已經有快三個月的身孕了。10”
僖貴人謝過胡院政,便讓秋桐去乾清宮報喜。
皇上很快到了,問僖貴人怎會滑倒,僖貴人便哭著將安貴人那邊小宮女潑洗腳水的事添油加醋講了一遍。
最后賣慘“皇上,嬪妾知道自己出身卑微,與曾經的舊主住在一個院子里,凡事忍讓,并不敢招惹她。安貴人卻嫉妒嬪妾得寵,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若不是這一次差點傷及龍胎,嬪妾絕不敢因為這點小事煩擾皇上。”
說完便嚶嚶嚶地哭起來。
這段時間皇上沒有召幸僖貴人,僖貴人一心養胎,也沒怎么出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腰身胖了足足兩圈。
而衣裳還是原來的衣裳,哭的時候抬胳膊都費勁,腰上的贅肉隨著哭泣的動作一顫一顫,康熙被膩得挪開了視線。
他也知道這樣的身材好生養,可他真是喜歡不起來。
懶得聽僖貴人嚶嚶嚶,康熙命人將安貴人叫到僖貴人面前訓斥。安貴人全程謙卑,甚至還親自給僖貴人賠禮道歉,卻暗暗在死亡筆記上劃掉了僖貴人的名字。
哪怕僖貴人主仆藏得再好,安貴人也猜出僖貴人大約是遇喜了。不然以僖貴人閑不住的性子,怎么可能在正得寵的時候老老實實縮在窩里。
皇上去過一次景陽宮之后,便沒再去第二回,也沒有找她問話,安貴人惶惶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本來她還想等一等,等僖貴人生下孩子再動手,畢竟對付襁褓中的嬰兒,比對付成人容易多了。可讓僖貴人這一鬧,安貴人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掐死她。
聽惠貴人講完永和宮發生的事,郝如月聲音淡淡“僖貴人如此得寵,遇喜還不是早晚的事。”
“延禧宮靠外,緊挨著太監宮女常走的甬道,非常吵。”
惠貴人并沒接郝如月的話,而
是想起了曾經的往事,語氣酸澀“當年我懷著大阿哥,快生的時候總是被吵醒,睡不好,便求皇上給我換一個清凈點的住處,求了幾次都沒有結果。僖貴人遇喜才不過三個月,就因為小宮女的一盆洗腳水,皇上便答應等她月份再大些,讓她搬去翊坤宮。”
皇上的寢宮是乾清宮,皇后的寢宮是坤寧宮,天為乾,地為坤,皇上是天,皇后是地。翊坤,顧名思義,有輔佐皇后的意思。
輔佐皇后,便是協理六宮,正是惠貴人現在做的事,難怪她心中不平。
專房之寵,坐火箭晉升,不問是非的偏愛和一個孩子。別說僖貴人曾經的舊主安貴人,便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惠貴人都酸起來了。
郝如月真心覺得皇上下的血本有點大,安貴人也是真能忍。
誰知洗腳水事件之后,安貴人也就忍了七八天。在一個黃昏,夕顏跑進來稟報“姑娘,僖貴人的孩子沒了”
郝如月一驚,示意保姆將太子抱到里間去,這才問出聲“大人呢”
夕顏搖搖頭“這個不知。外面都在傳孩子掉了,沒說僖貴人怎樣。”
是了,這里是皇宮,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是龍胎,是皇上的孩子,而不是孕育龍胎的那個女人。
龍胎沒了是大事,那個女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龍胎掉了便可定罪,郝如月沒有再問。弄掉一個豌豆大小的龍胎比直接殺了僖貴人的罪名都大,接下來只等乾清宮那邊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