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皇上所說,原主與仁孝皇后的身量差不多,穿皇后的吉服幾乎不用怎么改動。
可針工局怕擔責任,硬是點燈熬油,將皇后團龍吉服上的五爪金龍,想辦法變成了四爪。
此時皇太子一身金黃,郝如月一身明黃,明黃將金黃抱在懷中,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了。
松佳嬤嬤淚目,丁香看得出了神,芍藥按著眼角說“若先皇后還在,抱著太子時也是這樣的吧。”
“吉時已到,請皇太子動身。”
隨著司官一聲唱喏,郝如月將嘴里的“大力丸”咬碎,抱起太子從慈仁宮出發,一路行至位于東六宮之首的景仁宮。
那里曾是皇上生母,慈和皇太后昔年所居寢宮。
皇上欽定,皇太子在景仁宮跪接寶、冊,完成典禮儀式。
來到景仁宮,正副使已然到位,寶、冊和御仗放在景仁宮正殿鋪著黃緞的桌上。
郝如月按照既定的流程,跟著司官的唱喏,懷抱太子跪接寶、冊,又抱著太子給御仗行三拜九叩之禮。
冊封流程比郝如月想象中的還要漫長,還要繁瑣,幸虧她昨日提前在藥膳空間里用積分兌換了能在短時間內增強體力的靈藥。
與其他靈藥相比,這種藥算是很便宜的,奈何一分價錢一分貨,便宜是便宜了,藥效卻十分短暫。
整套流程走完,郝如月手臂酸,膝蓋疼,額上都冒了汗,卻將太子抱得極穩,平白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太子也很聽話,郝如月抱著他走路時,就乖乖伏在懷中,停下跪拜的時候,挺直脊背,嚴肅莊重。
走完景仁宮這邊的流程,還要跟隨手捧冊、寶的太監,到皇上面前復命。
“小姨,我可以自己走。”見郝如月額上冒著汗,太子掏出手帕給她擦汗,邊擦邊說。
郝如月搖頭“吉時都是算好的,太子走路慢,恐怕誤了時辰,還是臣抱太子過去吧。”
走到殿外,卻見御攆停在院中,帶著御攆來的人郝如月也認識,正是皇上身邊的另一個心腹太監,乾清宮總管顧問行。
顧問行從小侍奉在康熙身邊,可以說是心腹中的心腹,只不過顧問行為人比較方正,不如梁九功有眼色。
也正因如此,康熙對“過于伶俐”的梁九功還有些防備,卻對顧問行全然信任,這才讓他親
自帶了御攆來接太子。
顧問行望著眼前的母慈子孝,心中不免唏噓,可憐仁孝皇后拼死生下太子,卻是給自己的妹妹做了嫁衣裳。
若他猜得不錯,等皇上將赫舍里家長房和三房徹底拆開,利用明黨打壓索相,讓索額圖與明珠互相牽制,成功瓦解索額圖一家獨大的局面,這位赫舍里女官便要封后了。
到時候,圣心是她的,皇后之位是她的,皇太子也是她的,她將成為東西六宮最尊貴的女人,成為名副其實的后宮之主。
難怪梁九功巴結得緊,但凡慈仁宮后殿有點風吹草動,他都要搶著跟去。
郝如月朝顧問行微微頷首,便想將太子抱上御攆,顧問行趕緊彎腰,恭敬道“皇上說皇太子年紀小,讓您抱著坐御攆。”
景仁宮是東六宮離乾清宮最近的宮殿,穿墻過去很近,若走宮道也還是要走上很長一段距離的。
郝如月正好累了,便沒推辭,仍舊抱著太子坐上御攆。
御攆拐個彎,穿過內宮門,再往西便是乾清宮門了。
今日正好常泰當值,他看見如月身穿皇后制式的明黃吉服坐在御攆之上,綺羅傘蓋之下,懷中抱著同樣身穿吉服的太子,當場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