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大阿哥還不到三歲便被貴妃要求背誦三百千,愛玩的天性被狠狠壓制了,等這位先生接手的時候剛好趕上觸底反彈。
每回說起大阿哥讀書的事,貴妃和惠嬪都是一腦門子的官司,眉頭擰成了死疙瘩。
郝如月能做什么,除了安慰,還是安慰,順便流露出一點對太子今后念書的擔憂。
盡管她知道太子隨了皇上,記性好,思辨能力也強,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可當學渣家長在講“她家的娃很聰明,只是沒有用在學習上”的時候,郝如月作為未來學霸的家長也不好太張揚。
奈何金子在哪兒都發光,太子的學霸氣質也是一點都藏不住。大阿哥不愛聽的名人故事,太子卻是餓著肚子也要過去旁聽。
郝如月以手扶額,真不知道下回見到貴妃和惠嬪自己該擔憂點什么了。
想著太子剛剛被修復的,少到可憐的安全感,郝如月追出去問“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太子跑得頭也不回“不用,額娘陪阿瑪用膳吧”
見太子又活潑起來,愿意自己出門,郝如月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太子身邊有保姆和乳母跟著,郝如月還是不放心,囑咐丁香“以后太子出去,你也跟著,不許讓太子再聽見什么亂七八糟的話。”
丁香應是“太子早膳沒用,奴婢這就帶人把膳食送去。”
等太子跑沒影兒了,郝如月的臉才徹底沉下來,把前些日子連同昨夜發生的事,都跟皇上講了。
可皇上的注意力明顯跑偏“你是皇后,便是再疼愛太子,也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不生嫡子吧。”
昨夜她可不是這么對自己說的。
讓皇上這一提醒,郝如月恍然,才發現自己好像又掉進了一個陷阱。
關于生不生嫡子這事,她確實不應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人多口雜,萬一傳到太后和太皇太后耳中,又是一樁公案。
若此時往回找補,說自己扯謊騙了太子,恐怕也會被有心人利用,對太子造成二
次傷害。
所有事都擺在明面上,利弊清晰可見,仍是進無可進,退無可退,左右為難,這便是妥妥的陽謀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讓郝如月想起了一個人。
然而此時,她沒時間去想那個人,因為對面男人的臉都黑,可她還有很多事要跟他商量,等他定奪呢。
此情此景,必須演原主,往死里演原主。
于是郝如月再一次精神分裂“臣妾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太子。臣妾本來就沒什么賢德的名聲,皇上只當看走眼了吧。”
“”
幸虧丁香追著太子出去了,要是還在,聽見皇后這樣跟皇上說話,估計能惆悵地哭出來。
松佳嬤嬤也瞪圓了眼睛,二姑娘從前都好好的,與仁孝皇后相比也不差什么,今天這是怎么了
說話做事一陣聰明,一陣糊涂,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比起松佳嬤嬤,梁九功更夸張,都開始默默擦汗了。
二姑娘成了皇后,在皇上面前是裝都不想裝了,原形畢露了啊。
剛剛這嬌嗔的眼神,這蠻不講理的語氣,熟悉到令人發指。
他就知道,二姑娘還是從前的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