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疾行回到坤寧宮,遠遠看著坤寧宮一切如常,只是宮人們見到他去而復返嚇了一跳。
康熙冷著臉擺手,仍舊不許人通傳,也不進去,只一個人在暖閣門口站著。
并沒聽見皇后的哭聲,只聽太子問皇后“額娘,還疼嗎”
然后皇后“嘶”了一聲,太子關切,皇后笑道“不是疼的,是冰塊太涼了,冰的。”
皇后好像拿冰塊冰了太子一下,太子“啊”地叫出聲“好涼,直哆嗦。”
又開始心疼皇后“還是用布包上吧,這樣貼著太涼了,受不住。”
皇后當真給太子解釋起來“明日各宮妃嬪還要過來請安,臉傷了怎么見人啊。包上布就不涼了,消腫效果會變差。”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不再說冰塊的事,轉而道“汗阿瑪手勁兒也太大了,把額娘傷成這樣”
說到最后,又帶上了哭腔,皇后卻道“保成,額娘要你時刻記得,你的汗阿瑪首先是皇帝,而后才是你的阿瑪。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以后汗阿瑪給你什么,你都要接著。便是不情愿,只準你回來跟額娘說,咱們一起想辦法,不許你跟皇上瞪眼睛,聽明白了嗎”
太子懂事地“嗯嗯”兩聲“額娘,冰塊涼,保成給額娘拿著。”
皇后不讓“額娘沒事,敷一會兒冰就好了。倒是你,這時候該怎么辦”
太子想了一會兒說“額娘放心,保成這就去乾清宮向汗阿瑪請罪”
皇后提醒“為何請罪”
太子蔫巴巴的“兒臣朝汗阿瑪瞪眼睛,不忠不孝。”
皇后輕嘆一聲“去吧,早去早回,等會兒該用晚膳了。”
太子噠噠噠跑出來,一頭撞進康熙懷中,抬眸喊了一聲汗阿瑪。
郝如月聽見忙放下冰塊,起身出迎,正準備屈膝行禮,被皇上扶住了。
皇上手勁兒依然不小,差點把她提起來,郝如月沒完了是吧
然不管是從崗位的角度說,還是性別的角度說,她都是相對弱勢的那一個。
正在醞釀淚意,就見皇上打發了太子,遣了身邊所有服侍的,只拉了自己的手進屋。
“皇上,臣妾”
話沒說完便被人抱了一個滿懷,然后鬢邊的頭發被打濕了,直往下滴答水珠,郝如月什么情況
剛剛受傷的好像是她,此時該哭的也該是她,他怎么還哭上了
然而不一樣的是,她哭的好大聲,卻沒流多少眼淚,對方哭得無聲無息,卻讓她感覺自己淋在了滂沱大雨中。
除了眼淚,居然還有鼻涕,郝如月忍無可忍“皇上,這是怎么了誰欺負您了”
說完只覺好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敢欺負皇帝啊。
問了半天也沒人理,郝如月只得認命當個倒霉熊,頂著積雨云緩慢往炕邊挪動。
這男人看著挺瘦,其實身上有肉,快把她壓
趴了。
好容易挪到炕邊,郝如月扛著人坐下,一個沒留神閃了腰,“嗚嗚”兩聲被壓倒在炕上。
男人聽見她“嗚嗚”才收住眼淚,飛快起身。
也不講究了,用龍袍的袖子擦了擦眼睛,轉身便走。
郝如月就走了就不能在走之前扶她起來嗎
在郝如月二次負傷的時候,納蘭收到了皇后親賜的靈藥。
聽博爾濟吉特氏紅著臉隱晦地把藥效說完,他手一抖差點掉了藥匣“這藥當真是她給的”
博爾濟吉特氏有人證“當時內務府總管噶祿的福晉兆佳氏和御前侍衛曹寅的福晉顧氏都在旁邊,不信可以派人去問。”
納蘭盯著手中精致的木匣看了半日,轉手還給博爾濟吉特氏“既是皇后娘娘賞的,你便收好吧。”
博爾濟吉特氏趁熱打鐵“公婆都為嫡子之事憂心,我也是沒法子了。偏皇后娘娘說這藥不是坐胎藥,女人吃了不管用,得男人吃才行。”
說著眼巴巴看過去“聽說靈驗得很,你、你要吃嗎”
男人走到門口,忽然站住,頭也不回道“等到江南任上再說吧。”
沒說不吃,就當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