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叫她可以不理,但皇上就不一樣了,再不理就是抗旨。
郝如月只得剎住腳步,差點崴了腳。
再次走進南書房,宜貴人已經不在了,屋中只有皇上一人。
皇上看她一眼,話卻是對著梁九功說的“南書房是菜場嗎,什么人都敢往里放”
梁九功忙跪下請罪,最后被罰了半年俸祿才退下。
郝如月給皇上行禮,皇上沉著臉看她“臉還疼嗎”
郝如月心頭一緊“不疼了。”
“腰呢”
“也不疼了。”
皇上緩緩朝她走過來“那你跑什么”見到他,好像撞了鬼似的。
要不是自己喊她一聲,這時候恐怕都跑回坤寧宮了。
郝如月別開臉,并不肯與皇上對視“臣妾以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你是皇后,宜貴人只是個庶妃,何必跟她一般見識”說著走過來拉郝如月的手。
原來叫她進來是為了給宜貴人出頭啊,郝如月將手抽回,掏出帕子按了按額角。
方才走得太急,額上都見了汗,黏糊糊的不爽利“薩滿太太在哪兒做法事,都是神靈的旨意。便是宜貴人再得寵,臣妾也不敢為了她得罪神靈。”
想著宜貴人可能不止告了自己的狀,郝如月又為貴妃和惠嬪她們分說“其他人說的也沒錯,仁孝皇后在時,薩滿太太就在坤寧宮做法,皇上可聽到仁孝皇后抱怨過如今并不在同一個宮里,宜貴人卻屢屢跳出來對神靈不敬。臣妾不罰她,都是看在皇上寵愛她的份兒上。”
人不大,醋勁兒不小。大是大非面前她懂他,堪稱知己,遇上小事卻總愛想偏,心眼兒比針鼻兒還小。
他剛剛是那個意
思嗎
康熙伸手摸了一個空,也不生氣,耐心等她擦過鬢邊的汗收起帕子,這才又去拉她的手“宜貴人的事,你不必管了,朕自會處置。”
郝如月正不想管呢,卻也不敢再抽回手,便由皇上引著坐在軟塌上“朕不是在說你不管宜貴人的事,朕是說你是皇后,沒必要回避一個貴人。剛剛走那樣快,崴了腳沒有啊”
他追出門的時候,抬眼便看見她踉蹌了一下。
聽皇上這樣說,郝如月心里才好受了一些“沒有,差一點。”
結果皇上好像只聽見了后邊的“差一點”,竟然彎腰去握她的腳踝。
這時有宮女端了茶水上來,郝如月羞得直推皇上。
端茶宮女也在乾清宮伺候有些年頭了,從來沒見過有人敢推皇上,還推得這樣用力。
聯想到昨天的傳言,端茶宮女睜大眼睛,皇后不但把皇上氣哭了,還敢跟皇上動手
康熙也沒想到皇后會推他,更沒想到皇后推得如此用力,竟然被她推動了。栽歪了一下,靠在榻上。
郝如月更沒想到皇上體虛至此,推一下推動了不說,居然還被推倒了。此時再對上端茶宮女瞪大的眼睛,郝如月家暴石錘了。
還是她家暴皇上。
她是來平息流言,自證清白的,可不是來給瓜田里養新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