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氏說得對,乾清宮的圍房只是皇宮最不起眼的角落,只有走出去才會有未來。
如果她沒有為自己爭取,仍舊待在那個擁擠逼仄的圍房里,又怎會知道皇后住的坤寧宮比皇上住的乾清宮還要富麗堂皇。
又怎會知道皇后的書房,比自己住的屋子都大。
又怎會知道被自己和額娘珍視的琺瑯彩,在坤寧宮只配做成痰盂,用來盛穢物。
想著衛常在跪在地上給皇后請安的時候,頭垂得更低了“常在衛氏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千歲”
從衛常在走進來,郝如月便聞到了一股異香,并不濃郁,卻特別上頭。
果然有些本事,難怪能在日益衰敗的乾清宮圍房里殺出一條血路,成功爬床。
“你身上用了什么香”郝如月不懂香料,也不喜歡用香。坤寧宮里的香味不過是些時令花卉或水果的香,純天然無污染。
衛常在垂著頭,畢恭畢敬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不會用香,只出生時自帶體香。”
體香么香妃也穿到康熙朝了
郝如月從來不相信什么所謂的體香。當年香妃的墓室被盜,遺留了幾塊骸骨,被學者送去檢驗,最后得出香妃并非天生體香。
之所以被人誤認為有體香,是因為香妃出身南疆,那邊盛產香料。且香妃尤其鐘愛沙棗花,沙棗花自帶幽香,她整日佩戴。再加上此花在中原十分罕見,幾乎沒人見過,便被人以為是體香。
香妃身上的香是花香,大約不會令人動情,可衛常在身上這香,很是蹊蹺。初聞是暗香,很淡很淡,聞多了竟然有些令人臉紅心跳。
于是郝如月又想起了另外一款異香,那便是飛燕合德姐妹寵冠六宮的秘訣香肌丸。
帶著香肌丸的光環再看衛氏,雖然不是宮里那種一抓一大把的美人,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與傳說中的飛燕合德相差甚遠。
所以她可能買到了假冒偽劣的香肌丸,只有香,沒有其他作用。
“是么你這體香十分誘人,把衣裳脫了給本宮聞聞。”郝如月才不相信什么真體香,若用了香肌丸,肚臍處肯定有東西。
衛常在“”
屋中一眾人“”
等坤寧宮的司寢嬤嬤過來給她寬衣,衛常在才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推開,對郝如月哭道“皇后娘娘,奴婢再如何卑微也是皇上親封的常在,怎能、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袒露身體”
平時侍寢的時候,她會把藥丸取下,而此時藥丸還貼在肚臍上,萬一被人發現可不是玩的。
郝如月才不管這些,示意司寢嬤嬤動手,衛常在嚇死了“皇后娘娘,奴婢腹中懷有龍胎,您不能對奴婢這樣”
郝如月老神在在“屋里都是女人,連個太監都沒有,脫件衣裳怕什么。只要你乖乖聽話,別亂動,龍胎不會有事。”
松佳嬤嬤雖然不清楚皇后要做什么,可跟在皇后身邊這么多年,她知道皇后并不是一個愛折騰人的主兒。
今日這樣大動干戈地為難一個小小的常在,必然有她的道理。
“衛常在,脫件衣裳并不會損傷龍胎。若是你一直掙扎,萬一有什么閃失,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松佳嬤嬤也知道這樣做有些欺負人,可她是皇后身邊的人,自然要維護皇后。
衛常在短暫權衡了一下,終于在香肌丸和龍胎之間選擇了后者,于是停止掙扎,任憑司寢嬤嬤給自己寬衣。
郝如月沒心情看裸女,脫掉旗裝之后吩咐司寢嬤嬤“摸摸她的肚臍,看上面有沒有東西。”
衛常在當場嚇傻了,還沒來得及掙扎,便被人撕掉了貼在肚臍上的藥丸。
司寢嬤嬤要將藥丸呈上,郝如月擺擺手“給衛常在穿好衣裳,請去偏殿候著。”
又吩咐芍藥“傳胡院政和夏太醫一起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