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詩咬了咬下唇,眼眶通紅,一副欲哭不哭的委屈模樣,實在看得叫人心疼。連對司季詩女裝頗為不解且排斥的邵建國,都不由得在司季詩的視覺沖擊下油然而生心疼的感覺,一時間所有重話都拋到了腦后,舍不得說上半句。
司季詩站了起來,低眉順眼道“爸,我這就去把衣服換了,您不要生氣。”
邵思清能看到,司季詩的手抓著袖子,正微微顫抖著,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白兔。
邵思清的心當即就化了,心疼的不知所以。
見司季詩低著頭卑微地走出了包間,邵建軍竟是主動開了口“老司啊,你們家的事我雖然不方便說,但我覺得吧,你對小詩有些太過苛刻了。孩子年紀還小,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也不懂得你的苦心,你得放寬了心態去教育啊。而且不過就是喜歡穿裙子而已,我之前陪我兒子去國外,不過就是穿裙子而已,那邊什么人沒見過啊你的思想也太落伍了”
“是啊,姑父。別說是國外了,就是咱們華夏的藝術學院,留長頭發的男人比比皆是。去大城市轉一圈,穿裙子和高跟鞋的男人也大有人在,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這些人往往還很受歡迎呢”邵思清趁熱打鐵,緊跟著道。
司德康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信奉的準則會被兩個一看就十分“男人”,且在事業上比他成功幾十倍的人教訓,一時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信奉“男子氣概”,也遵循傳統長幼尊卑,邵建軍是“長輩”,邵思清是“客人”,本就不能當面和人爭吵。更別提因為邵媛媛的關系,邵建軍在工作上提攜了司德康不少,是他的“恩人”,司德康怎么也不敢和邵建軍爭論,只能一邊懷疑人生,一邊打著哈哈將話題敷衍過去。
不多時,重新將頭發扎起,且洗去臉上妝容的司季詩回到了包間。雖然還是原本的衣服,但氣質已經截然不同,第一眼絕對不會將他認成是女人,只是顏值帶來的沖擊并沒有消失半分,反而帶著別樣的美感。
邵思清的心臟再次砰砰直跳起來。
之后的一頓飯,司季詩一直表現得非常安靜。他吃得少,話更不多。大部分時候只是坐在位置上,也不看手機,就這么望著窗外發呆。和邵思清第一眼見到,做著女生
打扮,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司季詩截然不同,看得讓人又憐惜又心疼。
用餐結束后便是分別的時刻,邵媛媛拉著司德康與邵建軍說著分別時的客套話。趁沒人注意到自己,邵思清徑直走向司季詩,低聲寬慰了他幾句。
“雖然我明天就要回s市了,不過你要是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我一定會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邵思清道“你打扮成女生的樣子真的非常好看”
“謝謝你”司季詩感動道“我本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能體會我的痛苦,你真是我的知己”
知己
直到邵思清坐上離去的車,還處于這個詞帶來的劇烈震驚中,回憶著司季詩閃爍著水光,脈脈含情的雙眼,與淺笑盈盈的嘴唇,一時神搖魂蕩,無法自持。
九班教室內
白洛在司季詩座位前坐下,雙臂交疊趴在司季詩堆放于課桌的書堆上,好奇道“聽說你最近對你表哥出手了”
司季詩嘴角掛著淺笑,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上下翻飛,正在與人聊著什么。他快速打完回復,這才抬起頭看向白洛“會不會說話我那叫身為親戚的關心,你腦袋里一天天想得都是什么玩意兒”
白洛“嘖”了一聲,斜眼看他“我還不知道你從去帕爾納基開始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就不說你最早開的后宮了,光是芮老師命令禁止你開后宮后,不說只是單純被你撩撥的對象了,就那些登了報的紅顏知己,五百年加起來把咱們學校填滿都沒問題。你也別調侃蘇沐了,我看你走的才是正兒八經的海棠劇情用愛情征服所有男女,統一帕爾納基。”
“瞧你說的,你可是我的頭號緋聞對象我親愛的夫君。”司季詩朝白洛拋了個媚眼“我會以為你吃醋了的”
白洛抖了一抖,連忙擺手“你可別提這糟心事了,認識你簡直倒八輩子霉。要不是我舌燦蓮花,差點就要被神殿驅逐出去了”
司季詩雙手捧心,一副受傷的表情“我以為我們是知己,原來你竟是這么看我的嗎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你怎么可以這么誤解我呢我只是想要讓天下每一個人都感受到愛而已”
“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對司季詩家知根知底的白洛道“就你那便宜父親,要我說直接斷絕關系拉倒,何必和他委以虛蛇。”
“這不是地球講究法律嗎”司季詩嘆了口氣“動手是犯法的,直接和他斷絕關系也太便宜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司季詩微微一笑,像一條吐著信子的美人蛇“像我這有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人,當然是要將他那不正確的價值觀糾正過來啦他若不聽,就讓他身邊的所有人說給他聽。如果他捂住耳朵,就砍掉他的手。如果他想要逃跑,那就打斷他的腿,沒日沒夜,每時每刻在他耳邊重復一遍直到他徹底認同我的價值觀,哭著跪著求我,說我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