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濃霧里急速穿行,虞良始終處于隊伍的中央,他能感覺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手在推搡著他不斷前進,他能感受到隊伍越來越短,并非是少人,而是人與人之間的間距在減少。
他轉頭看向路邊,越加稠密的霧使能見度越來越低,依稀能夠看見規整的樹影如標兵般立在道路兩旁,樹影隨著他前進的步伐在勻速地向后退,每五步就有一道黑影被他甩到身后。
一,二
然而這個時候虞良發現自己只走了兩步就又出現一道樹影,這種規律里突然的變化讓他兀然一驚,瞬間察覺到那是兩棵樹之間多了一道影子。
“小心”他向一側閃躲,同時發出警告。
與此同時,黑影的攻勢迅疾如風,兩根削尖的樹枝自上而下刺來,但虞良已經先一步跳開,樹枝刺在地面的磚石上,寸寸崩裂。
這黑影正是呂行,他眼見虞良閃開,瞬間改換目標,用半損的樹枝向另一側的肖志澤猛刺過去。
再看肖志澤,他大概是還沒有從變故中反應過來,待回神時就看見呂行襲來,神色惶恐地說不出話來,腳也像是被膠水粘住一般,一動不動。
而電光火石間,位于隊伍最前方的老杜抽出腰間的刀,人未動而刀鋒先行,緊跟著一個滑步便攔在肖志澤身前,那把刀也順勢砍向呂行。
“咔”木棍被攔腰砍斷,刀芒卻不減幾分,重重劃過呂行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好痛好痛好痛”呂行尖叫出聲,他的身體因疼痛而扭曲起來,兩只手帶動小臂不斷抽搐,斷裂的樹枝從他的張開的指間滑落。
他不斷地向后退著,陰毒的目光落在老杜身上,嘴里也在不停地咒罵“為什么我明明沒有想殺你,我根本沒有想殺你,為什么你卻想殺我,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沒有血就會死,都會死,紅的血熱的血燙的血,我要血。”呂行的語速飛快,他不管地念叨著重復的話語,他突然一口咬在自己的小臂上,吮吸著傷口里的血,但轉而又像是吃了什么穢物般嫌棄地吐掉,聲音里帶著哭腔,“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血已經冷了,我已經沒用了。”
他失神地叫喊著什么,身影沒入白霧,像是一塊巧克力在牛奶里沉沒,緩慢又勻速地消失不見。
眾人目睹呂行離開,有人慶幸,有人擔憂,而虞良卻在回憶剛剛老杜的那一刀,心中有莫名的違和感。
那一刀迅疾無聲,但老杜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流暢可言,本該是全身氣力帶動右臂,腕轉刀出,然而老杜卻在距離呂行四五米的時候就開始揮刀,刀動腕轉,帶動他的身體向前突進。
虞良想了想,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這樣的畫面,一個柔弱的女人牽著一只不斷猛沖的大型犬,興奮的大狗帶得女人止不住地向前。
剛剛老杜的這一刀,給他的就是這種感覺,仿佛刀才是整個動作的本體,刀帶動老杜的身體前行,細想來就會覺得奇怪。
“老杜,還是你比較厲害。”吳永長出一口氣,他剛剛還擔心老杜能不能制服呂行,若是不能他們這一行人今天可就危險了。
老杜只是微一點頭,臉色沒有一點變化,“現在開始收縮隊伍,他對上你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能偷襲得手,我只能盡力救下。”
“明白。”
“先離開這里吧。”
隊伍中的幾人也紛紛響應,而就在十分鐘的步行過后,他們在樹下看見了脫光衣服的呂行。
背上仍有血洞,但滲出的血已凝成紅色冰晶,他的臉色鐵青,面上卻帶著詭異的笑。
呂行已經死去多時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