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來說,坐在電腦前枯坐一天什么也寫不出來,這是比死更加難受的事情。
有些人存在的意義就是描摹出自己心中的另一個世界,虞良在很小的時候便確認了這件事情,所以他年少成名,出道即巔峰。
但大概是畢業以后沒有了數學課,發呆神游的時間越來越少,他的靈感一瞬間消磨殆盡,現在甚至只敢不斷地開啟新馬甲寫書,不再使用第一本書時的筆名。
因此無論是需要得到圖章獲取力量也好,收集素材也罷,他都要進行更多的探索。
穿過走廊,來到盡頭的窗戶處,翻過窗戶再走幾步,虞良就進入了二號樓的區域,可以看出這里的結構和一號樓沒有太多區別,但入眼一看便能感覺到顯著的差別。
大片的綠色爬山虎從外面蔓延進來,纏繞起門窗,覆蓋在整條一樓的走廊上,茂密的植被甚至遮擋住虞良的視線,顯得極為幽森靜謐。
空氣里的味道很清新,帶著一些香甜的氣息,像是花香。
虞良從物品欄里抽出盲杖,他向前走去,但是沒有敲擊盲杖,直到來到第一個房間邊上,他才在門前敲一下盲杖。
盲杖在近距離范圍內是具備“透視”功能的,它可以幫助虞良看見這個房間里的情況。
隨著畫面在腦海中生成,虞良皺眉,他“看見”房間里有個人,那個人就站在房門處,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什么,與虞良僅有一門之隔。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還好,然而虞良卻是看見,一根藤蔓連接著天花板和這個人的頭頂。
除此之外,他的腦袋上還長著一些類似于枝葉的東西。
里面這個不是人。
是植物人確信。
虞良警惕起來,他又將盲杖在另一個房間前敲擊一下,房間里的人和剛剛那個體型不同,但動作完全一致,都是在門邊側耳傾聽。
這層樓不會都是這樣的植物人吧
虞良咽了口口水,放眼望去整條走廊,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或許真實存在的圖景。
每個房間的門口都站在這么一個植物人,他們正豎耳傾聽著門外的動靜,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動作有所區別,卻又不約而同的心懷叵測。
這副場景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快,快過來,不要被他們發現”走廊中段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頭上綠油油的男人探出頭來,他的面色慌張地招呼著虞良,他的五官里全都生長著花,眼眶深處連接著一根細枝,細枝頂上是一朵虞良叫不上名字的紅色妖艷或多,花芯上頂端的黑點疑似眼睛。
“我在這里,快,我這里是安全的”他的嘴一開一合,可以張開的嘴看見喉嚨里的花。
虞良的腳沒有動彈,他本想去一樓走廊的盡頭找到這棟樓的宿管辦公室,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新的發現,但那需要穿過這條布滿深綠色藤蔓的走廊,他本能地拒絕。
至于那個招呼著他過去的男人
一看就不對勁好吧。
“別信他的,來我這里。”
“他們都是騙子。”
“都是怪物,只有我真心想要對你好。”
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走廊上的房間門紛紛打開,容貌體型各異的腦袋從中鉆出。
一時間數十束目光凝聚在虞良身上,這讓他壓力很大,所以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該慫就得慫,虞良的確是來尋找怪談的,但他不是來找死的,這一樓的怪物顯然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
若是隨身帶著汽油什么的他還能考慮一下正面硬鋼,但現在
還是上樓找其他人比較安全一些。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遇上宿管,虞良的腳步遲疑一下,但轉而就不再猶豫。
他又沒有別的衣服,總不能為了增加那么點好感度就在這棟樓裸奔吧
凌晨一點多鐘,瞎子敲著盲杖在員工宿舍裸奔
這下真成怪談了。
虞良慢悠悠地上樓,每走一步都有一只紙人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飄落到地上,然后這些小紙人三兩步爬上樓梯,跑在虞良前面,提前走上二樓,為虞良預警。
這二樓的情景就要正常很多了,和一號樓類似,走廊上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在中段則有一個房間的大門向外打開。
有人在那個房間里
虞良一收手,走廊上的紙人瞬間消失,他摘下紙頭套,用盲杖敲一下二樓走廊的地面,清脆的響聲傳出去很遠。
類似于打草驚蛇,他想看看這些聲響能不能把房間里的什么東西引出來,現在距離那個房間有一定距離,就算出來的是個怪物也能有一段緩沖距離。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從大開的房門里走出來,他面色猙獰,神情之中透露著瘋狂,手上拖著一具無頭的男人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