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遠處早已干成固體的血液的味道。
血液
他仔細看向外面地面上的血跡,這才明白過來剛剛看見的無色液體其實是血。
外面的整條走廊上都是血,可惜他看不見。
似乎血也是暖色的東西,而他的世界里只能擁有冰冷。
這樣的世界聞起來有些刺鼻,散發著一種將亡未亡的腐臭氣息。
同樣被強化的還有聽覺。
他現在可以聽見自己身邊所有極細微的響動。
天花板上的水滴落入水坑。
甚至是監獄欄桿上鐵銹的聲音,有什么東西慢慢生成,它頂開其他的銹蝕,發出極輕微的吱吱聲響。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眼中的世界明明很安靜,但聽見的世界卻十分嘈雜。
被褥上有整片整片霉菌留下的痕跡,虞良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地上。
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的腿幾乎沒有任何力量,剛一站到地面上便是發軟,忍不住坐回床邊。
他打開頁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字符欄、物品欄和圖章欄。
幸好,這只是“蘇醒”過來,并非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所以他還擁有從怪談世界里得到的一切。
宇宙之中的怪談生物們也依舊存在,這讓虞良在這陌生的環境里有了種心安的感覺。
他現在處于監獄的一個牢房之中,只有一張小床和破爛的床褥,方形的鐵欄桿小窗中不斷透進來微冷的風。
虞良透過欄桿可以看到對面的牢房,那個牢房的布局和他一樣,而床上則是躺著一個人,這個人的身上蓋著被子,而且是腳朝著虞良,所以他也只能看出人的輪廓,看不出其他東西。
休息一會兒,他覺得自己的腿腳似乎恢復了一些力量,于是便站起來,走到房間一角的水坑上,借著水面的反光看自己的倒影。
他想看看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但什么也沒有看到。
虞良一拍腦袋,他忘了自己已經是沒有鏡像的人了。
不過這一拍腦袋卻讓他感受到了奇怪的觸感。
毛。
他的頭上有毛。
“什么”虞良喃喃出聲,用手快速在自己的頭上摸起來,通過手上的觸感來判斷自己的頭。
粗硬的短毛,耷拉在腦袋兩側的長耳朵。
頭鼻梁隆起呈現出“凸形頭”的模樣,而眼睛則分別布于這突起頭部的兩邊。
虞良突然就明白自己眼中的世界、鼻中的世界、耳中的世界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奇怪了。
因為現在的他是兔子頭。
兔子的眼睛可以看到身后,但看不見眼前,它只有兩種感受顏色的細胞。
所以他的世界沒有紅色,只有冰冷的藍色和詭異的綠色。
同理,他也獲得了兔子的超強嗅覺和超強聽覺。
這也是虞良覺得這個世界刺鼻和吵鬧的原因。
他思索一陣,決定還是不要將耳朵卷起、鼻子堵住。
雖然過于強大的聽覺和嗅覺會帶來不適的生活體驗,但在這里可能可以幫助他更好地存活下去。
虞良自知得接受這種變化,他沒有時間為這種異變感傷。
不過讓他有些奇怪的是,人類用了很長時間才逐漸適應這種有鼻梁遮擋的視野,而他此時的視野下角有很大一部分被前突的鼻子擋住,而他卻從睜眼開始知道剛才都沒有發現這種變化。
若不是無意間用手摸到自己的頭,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發現。
視野突然變化,他卻直接適應過來,彷佛他天生就是一直都是一只兔子。
而這個時候,李花朝也是嘆了口氣道“我算是發現了,從猴子虞良到鏡像虞良,再到現在的兔子虞良,你就真的不能做一次人嗎”
虞良“”
他懶得理會李花朝,轉而在這個房間里尋找起來。
醒來后的世界讓他感到極為陌生,所以他急需一個能讓自己擁有安全感的東西。
在面對它的入侵時,“醒”字符就是這么一個能安全感的后路,否則虞良甚至不會選擇回那個屋子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