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高臺上的阿澤卻是面無表情,相較于地面的凡間,他就像是一位天神在觀察人類,對人間的疾難痛苦置若罔聞。
現在的話,他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要殺人,主動地殺人,不斷地殺人,這樣才能在未來的某一時刻救下更多的人。
“這真是一場災難。”秘書從一側走了上來,微微躬身,余光瞟到了遠方的殺戮場景,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
不過他很快就感覺到這句話的意味不太好,于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為了救下更多的人,這是值得的犧牲。”
“不,不是值得。”阿澤的目光沒有移動,始終凝聚在路邊爆炸的汽車殘害上,一個小男孩在燃燒的汽車輪轂邊哭泣。
對于他來說,這一天無疑是黑暗的,除了生命以外,他幾乎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當然,沒有意外的話,恐怕他連自己的生命也無法保住。
“用那種電車難題來形容當前的問題并不準確。”阿澤只是搖搖頭,“用犧牲少部分人來拯救大部分人,這是功利主義的做法,理性和大局似乎可以變成為我開脫的理由,但那未免看低我了。”
他笑了笑“我做出的選擇不是為了任何人,或許在某個時間段,我會為了別人做事,做一些麻煩的違背利益的各種奇怪的事情。這僅僅是因為我愿意而已。”
“在災難和動亂中死亡的這些人,他們死亡的業果可以全都累積到我的身上,我并不在乎這一點。”阿澤眼含笑意地看著身邊的秘書。
而秘書聞言卻是一驚“不,這樣的話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副本中存在著與業果相關的某些東西,萬一真的將業果加之于”
“你來得晚,可能還并不知道我曾經做過什么。”阿澤打斷了他的話語,依舊是搖搖頭,“我的運氣一直很差,這并非是偶然。比起用言語和行動向這片天地間的某個東西示弱服軟,為此開脫,我還是更愿意做一個純粹的我。”
秘書微微低下頭,他深思著阿澤的話語,眼眸中更是浮現出對阿澤的狂熱崇拜。
做一個純粹的人,我行我素,知曉所有利弊卻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并且具備著將一切設想化作實際的實踐能力,絕不空口白話,這樣堅定執著的一個人怎么能不令人著迷
能夠成為對方的秘書,這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說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什么”阿澤并沒有理會秘書的心理活動,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領導者就足夠了。
人格分身的性格特征是按照飾演對象復刻下來的,所以他并不能保證每個人格分身都絕對忠于他,比如二五仔鍛造師,他的忠誠度就很低,只是受限于整個團體,而且并非是戰斗向職業,所以被壓得死死的。
在此之中,眼下的秘書并非最早跟著他,但卻是最忠誠的,忠誠到了一種近乎于狂熱的態度,這不免讓他覺得有趣。
“在賽博城中,有一些高知分子或者是智者對知識真理神的傳播感到了不安,他們在調查與之相關的線索,并且想要通過自己的影響力來停息這場動亂。”秘書迅速匯報道。
“嗯,這很正常,并非所有人都是烏合之眾。”阿澤點點頭,“同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似乎想要表明自己的可惜,但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突然就笑了一聲“不過這些理性的有良知的真正能夠探究真理的人卻永遠無法得到救贖,這難道不有趣嗎”
敏銳地察覺到“知識真理神”有問題,所以內心就會本能地提防,這樣的人就不會產生信仰,這就代表著他們永遠不會變化成阿澤怪談中的鬼人。
不能成為鬼人,就不能擁有玩家的特性,既然如此,就算根源怪談被完成了他們也無法得到救贖,反而會陷入更深的絕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