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往坐落在盛京東市的北臨王府,老遠就看見王府門前站了一群人。
謝停舟在門前勒馬,立刻有侍衛上前牽了韁繩。
“殿下”長留激動地從臺階上跑下來,似是抱怨,“殿下走了好些日子,你看我都瘦了。”
謝停舟暼他一眼,平淡道“我不在,你吃胖不少。”
長留撇了撇嘴,看見謝停舟身后的人目光一亮,問“你就是時雨”
沈妤不認識他,但從他和謝停舟的熟稔程度來看,應當不是普通的侍衛。
他看上去還很小,年紀比沈妤還小上一些。
“是。”沈妤回道。
長留上下打量他一番,見謝停舟要走,連忙跟上去。
“蒼已經在殿下院中等了好久了,殿下走的這些日子,它一直茶飯不思,瞧著都瘦了。”
謝停舟哼笑一聲問“同你一般瘦”
“是真瘦了”長留道“我怎么勸都不吃,門也不出,我說帶它上山去打獵它動也不想動。”
“知道了。”謝停舟淡聲道。
沈妤跟在后面聽著,不知道蒼是什么人,聽名字應當是個男的,再看謝停舟的臉色,應當是他非常看重的人。
北臨王府很大。
沈妤從前曾打馬從此經過,覺得王府的高墻一眼望不到頭,打馬經過都要些時間。
坐北朝南,占地幾十畝,大了原來的將軍府十來倍不止。
那時的王府人丁稀少,只留下些打理的仆役,雖有碧瓦朱檐的豪華,卻又蕭條落寞得緊。
如今真正走起來,才覺得王府大得有些離譜。
她微微回頭問身后的侍衛“每次進出門都要走這么久嗎”
走在前面的的長留聽到了他的疑問,放慢腳步。
長留一退,兮風立刻頂上前去。
長留與沈妤并行,得意道“你沒見識過吧這算什么,咱們在北臨的王府才叫大呢,不過平日進出可以乘小轎,有些院子騎馬進去也是行的,比如殿下住的青樸居。”
“長留。”謝停舟在前出聲警告。
長留捂了捂嘴跟上去。
從正門到青樸居走了有一刻鐘,兮風跟在謝停舟身后,匯報的都是些京中瑣事。
幾人先后邁入青樸居。
沈妤抬腳要跟,長留忽然攔住門,說“蒼不喜歡外人,所以殿下的院子平日里是不讓旁人進的。”
沈妤望向謝停舟的背影,她是謝停舟的近衛,隸屬兮風管轄,只要謝停舟和兮風沒開口,旁人說什么都不行。
謝停舟正好回頭,看了一眼沈妤,略微思忖一番說“你下去休息吧。”
意思就是院子果真不讓旁人進,這個蒼到底是何許人也,竟這么大的派頭,他在就不讓旁人進。
難不成謝停舟金屋藏嬌
沈妤收回腳,見兮風略朝她這里瞟了一眼,跟在謝停舟身邊說著話。
兮風已壓低聲音,但練武之人耳力好,沈妤隱約聽到幾個字眼。
信,梁建方,兵部,戶部離得越遠越是聽不清,最后聽到一聲什么大人。
這里每一個詞都和燕涼關一案相關,她迫切想要知道,但是從兮風回頭那防備的一眼就能看出,他并不信任自己。
連日奔波,謝停舟仿佛從這些日子的艱苦中里品味到了一絲從前馳騁疆場的意味。
他收斂鋒芒多年,把自己泡在紙醉金迷里,這身骨頭似乎已經被泡軟了。
謝停舟浸入池中,身體漸漸在池水中舒緩,他搭著雙臂靠在池邊,將兮風的匯報在腦中梳理了一遍。
丫鬟捧著寢衣放在屏風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泡了許久,謝停舟起身穿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