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長留用力砸著院門,二丫急匆匆跑來,剛一開門,長留就擠了進去,問“時雨呢”
二丫仰著頭看他,“在屋子里呢。”
長留跑進房,見了趴在榻上翻書的沈妤,抓了她的手臂就往外拖,“跟我走。”
“去哪兒”沈妤被他拖得站起來。
“青樸居。”
沈妤說“我今日又不當值。”
長留著急上火,硬拖著她往外走,“當值當值兮風剛剛點你名兒呢。”
“那你等下。”沈妤掙脫他,回身取了桌上的刀,這才跟著長留出了門。
兮風站在青樸居門口,還有一干近衛,一個個苦大仇深,活似夫人跟人跑了的模樣。
“這是發生了什么”
兮風面色肅然,“殿下自昨日從宮里出來,滴米未進。”
沈妤腦子一轉,“一日也餓不死吧,然后呢”
兮風抿唇道“我們進去都被趕出來了。”
“那叫我來干什么”沈妤下意識問。
兮風往他手里塞了個食盒,“你去送。”
“為什么叫我去送”沈妤抬高了聲音。
“不為什么。”兮風生硬地說。
長留已打開了院門,兩人配合默契,兮風一把將時雨推進去,他便麻溜地關上了門。
沈妤堪堪站穩,門就在身后闔上。
她轉身盯著門看了一會兒,看來前日那頓酒肉沒讓她交上朋友,遇到難事他們還是毫不猶豫推她出去頂缸。
全當喂狗了吧。
沈妤嘆了口氣,認命地拎著食盒朝著書房走。
書房無人,她又去往謝停舟的臥房。
臥房軒窗半開,門也沒合攏,沈妤從門縫往里看了一眼,謝停舟歪在平日歇息的矮榻上,手搭在眉間,也不知睡是沒睡。
沈妤抬手敲門,在門外候了片刻,屋內未見聲響,于是又敲了兩聲。
“誰準你進來的”
“出去”
接連兩聲冰冷的呵斥,沈妤悻悻然應了聲“哦。”
房內,謝停舟緩緩睜開了眼。
沈妤拎著食盒朝著門口走去,她倒是不急,餓的又不是自己。
還沒走出幾步,身后的門開了。
沈妤回頭,見謝停舟墨發披散,兩手扶著門站在門口。
“去哪”他問。
沈妤折返回來,“長留讓我來送飯,你既然已經醒了,就把飯吃了吧,外面的人都急壞了。”
她倒是不急,那么大一個人,餓幾頓又餓不死,在燕涼關的時候,將士們誰不是餓了幾天,然后又餓著肚子走的呢
沈妤進門,兀自將飯菜擺上桌,謝停舟還立在原地。
“來吃啊,一會兒涼了。”沈妤說。
謝停舟走過去落座,都是北臨的菜式,但他如今提不起胃口。
沈妤覺得謝停舟幼時一定被管教得非常嚴格,用飯講求食不言寢不語,只沉默著用了半碗便放了筷子。
臥房的爐子無人添炭,早就燃盡了,屋內外一樣冷,謝停舟白玉般的指骨凍的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