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樸居內一個個噤若寒蟬,只有一名老者立于廳中義正言辭地說話。
“雖說最終結果是好的,但世子實不該以身犯險,世子一人之身關乎整個北臨,遇事當三思而后行。”
長留躡手躡腳挪到門口,悄悄問兮風“說到哪兒了”
兮風目不斜視,“替身被殺。”
“啊”長留嘆了口氣說“那還早著呢,這一樁樁一件件挨個說,他老人家得說到什么時候去”
屋內老者的聲音還在繼續,“王爺在北臨思念世子心切,老奴來時王爺吩咐”
沈妤踩著平穩的步子走進來,看見門前站得跟青松似的長留和兮風,問“你們倆立著干嘛”
兮風和長留同時遞給她一個眼神你完了。
屋內老者說話聲被打斷,皺了皺眉,厲聲問“何人在外面喧嘩”
沈妤愣了愣,問“誰呀”
長留小聲提醒“王府管家,忠伯。”
沈妤“哦”了一聲,上前道“殿下,我今日當值。”
又對忠伯拱了拱手,“忠伯好。”
忠伯上下打量了一番時雨,問“你就是殿下在戰場上撿來的孩子”
什么叫撿來的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謝停舟是她義父呢。
沈妤看了謝停舟一眼,不確定地說“應當是我吧。”
言罷,準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就聽忠伯一聲呵斥“殿下尚未發話,豈容你放肆”
沈妤被這一聲吼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彎著腰愣了片刻才站直了身體。
她平日里在謝停舟面前就是這般,落座時也無人說她不對,早就習慣了。
忠伯肅然道“王府不能缺人管理,近衛本是兮風的職責,原不該老奴僭越,只是如今看來兮風也未曾管好。”
兮風在檐下應聲稱是,心里想的卻是從一開始殿下就告誡過他這人他管不住,況且有殿下護著,他怎么管
謝停舟掩唇輕咳了兩聲,說“忠伯一路勞累,府中的事休養幾日再行處理也不遲。”
忠伯立刻道“殿下如今身體欠安,老奴就不打擾了,先去處理別的事宜。”
謝停舟微微頷首。
“你們,都跟我退下吧。”忠伯說。
沈妤尋思著這“你們”里頭到底有沒有包括她,見屋內眾人都往外退,也跟著出門。
“時雨留下。”謝停舟忽然開口。
忠伯看了時雨一眼,未置可否。
屋內只剩下謝停舟和沈妤兩人。
謝停舟今日精神看上去比昨日好了些,想來在慢慢恢復。
“忠伯是北臨王府的老人,”謝停舟緩緩道“專程從北臨趕來,以后會留在他王府管事,他為人稍顯刻板,但心地善良,兮風和長留是孤兒,都是他帶大的。”
謝停舟沒說的是,算起來,他也是忠伯帶大的。
那是不能為外人道的王府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