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之定定望著她的臉,“你為何對我敵意這么深”
沈妤愣住,她不知不覺中便將前世的情緒帶入進來,但這一世她并沒有嫁給江斂之,一切都還沒發生,江斂之甚至還幫過她。
她別開臉,不知從何解釋。
和上一世相比,她變了太多,哪怕身著下等的宮女衣服,也難掩她身上散發的光。
江斂之看了片刻,斂下眉眼,目色難辨。
“你是不是,在追查你父親的案子”
沈妤審視著他,沒接話。
江斂之繼續說“你如今行走在外不安全,我可以幫你,沈將軍的案子由我來查。”
沈妤控制好情緒,“大人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不用了。”
江斂之忽然抬高了聲音,“我不行,他謝停舟就可以嗎”
沈妤震驚地看著江斂之,他是怎么知道的
江斂之側頭望著簾子,心里的嫉妒心快把簾子燒起來,“算起來,之前我見過你兩次,只不過剛剛才確認罷了。”
一次是在大理寺門口,他看見了些許側臉卻不太確定,那一次他問謝停舟馬車內的人是誰,謝停舟回他“我的人。”
另一次是在京師衙門,她背對著不敢見人害怕暴露,謝停舟擁她入懷。
若不是適才在宮里她聽到謝停舟在東宮時頓的那一步,他還不能完全聯系起來。
想到這里,江斂之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怒意。
他垂下眼,盯著案上的茶水看了片刻,抬手斟了一杯遞給她。
沈妤行走江湖多年,對于不熟悉的人,警惕心很重,因而接過后并沒有喝,而是放在了桌上。
江斂之拿過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示意無毒。
“你不用如此警惕,我不會害你。”
沈妤道“我性子比較急躁,方才言語間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無妨。”江斂之自嘲地笑了笑,說“去年沈將軍出征前,當日在宮中未能攔住他,我心中也頗為內疚。”
“知道你還活著就好,若是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難,可以到江府找我。”
車廂里空氣沉悶,沈妤微微掀開了一條縫。
江斂之見狀,從桌下取出一支香爐點燃。
那爐子里不知燃的什么香,清幽怡人,聞著清新提神。
沈妤想了想說“確實有大人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你大可直言。”
“我聽聞大人曾在兵敗前向北臨發過一封信,請北臨世子出兵燕涼關,可有此事”
江斂之心中震驚,面上卻不顯山露水,看來謝停舟對她毫無隱瞞,已將所有事情都告知她。
“是,我沒能攔住令尊,加上你在宮門前對我說的那番話,我擔心燕涼關出事,所以才寫了那封信。”
沈妤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這話有理有據,讓人無從反駁,但她不信,不信江斂之會因為她的幾句話便決定寫信給北臨。
江斂之又道“你不相信是嗎”
沈妤默然。
江斂之忽然一笑,“你真是撒不來謊,便是不信,也應當假裝相信,然后再伺機找證據來拆穿。”
沈妤搖頭道“我不想花心思和你玩這些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