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的視線落在江斂之臉上,片刻,她笑了下。
“留著你的假賬本吧,這破餌我懶得咬。”
江斂之瞳孔一縮,面不改色道“你怎么知道,我手里就沒有真的賬本”
沈妤將手里的冊子扔在架子上,說“不用試探我,既然沒有,那告辭了江大人。”
“你覺得你走得掉嗎”江斂之不動聲色地攔在她面前。
沈妤微抬著下巴,“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攔得住我嗎”
江斂之目光下垂,看到了她的脖頸上的紅痕。
他是男人,哪能不明白那是什么東西,又是如何造成。
滔天的怒意和妒忌涌了上來,江斂之瞇了瞇眼,盯著她的脖子看了片刻。
“我確實攔不住你,外面的守衛多半也不是你的對手,所以走吧,我送你出去。”
沈妤面露懷疑。
上次就著了江斂之的道,誰知道這次他又有沒有什么陰謀詭計。
江斂之卻側開了臉,半邊臉掩在暗處,沉冷而陰郁。
他走了幾步。
“等等。”沈妤叫住他。
江斂之轉過身,剛準備開口,只見什么東西在眼前一閃,飛入口中從他喉嚨里滑進去。
江斂之捂住喉嚨,“你給我吃了什么”
“確保你不使詐罷了,江侍郎心計了得,上一次著了你的道,這一次總得先下手為強,你放心,出了光華門,自會將解藥奉上。”
聞言,江斂之眉眼一松,“我說過不會害你,上次是在我能控制的范圍內,現如今在戶部不同,你不必如此警惕。”
他轉身要走,半側身后又停了下來,“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看誰先找到賬本。”
“對我有什么好處”
江斂之道“好處就是若是我找到了賬本,你可以用東西來交換。”
沈妤嗤笑了一聲,并不接這話茬,“帶路吧,江大人。”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門,門口守衛愣了一下,似乎是沒見旁人進去,卻不敢直言,擔心是自己玩忽職守看漏了。
沈妤回了前堂,裴淳禮半躺在椅子上睡得呼聲震天。
“小侯爺,小侯爺,該回了。”
裴淳禮用呼嚕聲回應了她。
沈妤無言了會兒,抬腳在他腿上踢了踢,裴淳禮被驚,啪一下摔地上,壓得地上瓜子殼亂響。
裴淳禮坐在地上迷迷糊糊抹了抹嘴,抬眼看見沈妤,“這,已經好了”
沈妤點了下頭。
小吏攙扶著裴淳禮起身,“小侯爺怎么睡著了。”
“這不等得無聊么,你們大人呢”
小吏答道“大人在外邊兒吩咐事呢,囑咐卑職把小侯爺送出去。”
裴淳禮起身抖了抖衣裳,裝模作樣對沈妤道“走吧,送本小侯爺回府。”
一行人出了門,江斂之就在戶部門口,裴淳禮一番裝腔作勢的寒喧,罷了又上了轎子。
沈妤在門前回頭。
沒等她說話江斂之便開口,“不必了,無毒。”
沈妤抿了抿嘴,轉身跟在轎子旁走了,出了光華門,裴淳禮掀開簾子探出頭來,“他說什么無毒”
沈妤“你喝的茶,嗑的瓜子無毒。”
裴淳禮是個好糊弄的,說什么都信,點了點頭后趴在轎窗上同沈妤嘮起嗑來。
“怎么樣我辦事是不是特別靠譜光靠睡覺就拖住了江斂之。”
沈妤橫了他一眼,都懶得說他了。
越是暖和,天就黑得越晚。
同裴淳禮吃喝完才剛剛天黑。
今日裴淳禮帶她去了趟花樓,喝酒聽曲兒,付賬的是沈妤,總不能讓人給她打一下午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