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勸說“有些東西,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回去吧,你該學著長大了。”
她就是這樣過來的呀,她自己也是在父親離世的一夕之間長大的。
當身邊誰也不剩,便只能學會堅強起來。
這樣的成長,是那樣的叫人痛不欲生。
“我不走。”裴淳禮又哭起來,他說“可我不在這里,我該去哪里呢我不知道啊。”
沈妤一陣心酸,“回去睡一覺,一覺睡醒,在去想該去哪。”
她抬手在裴淳禮后頸一敲,把暈過去的裴淳禮交給內侍。
吩咐道“送小侯爺回府,誰要是敢趁侯府失勢而欺辱于他,讓他們先來問過我的刀。”
內侍道“是,虞侯。”
目送內侍送裴淳禮離開,沈妤回去向同緒帝復命。
待到傍晚下了值,她驅車到陸氏的鋪子去見陸掌柜。
“正巧想找小姐,小姐便上門了。”陸掌柜說“河州又送了東西來,昨日剛到,是小姐上次讓人尋的藥材。”
桌上兩個錦盒,陸掌柜指著錦盒說“這是千靈參,本就在河州老宅的庫房中,這黑節草是從西厥以西的蠻族手中所購,沒見過也不知道真假,小姐一會兒一并帶走吧。”
“不用了。”沈妤道“你親自送去王府,別說我今日來過,就說我早就吩咐過收到了便送到王府。”
陸掌柜并不多問“好。”
“還有一事。”沈妤眉心微蹙,“我似乎見到我哥了。”
陸掌柜一驚,“大少爺大少爺不是已經”
沈妤道“不能完全確定,七八成的把握吧,可是我想不通如果是我哥,他為什么不來找我。”
“興許是大少爺有旁的事呢。”陸掌柜說。
沈妤摸了摸盒子,“你替我打聽打聽,一定要做得隱秘。”
“老奴知道,小姐請放心。”
“若是找到了他,告訴他我想見他。”
她想起了父親墳前的那壺酒,原以為是沈嫣去掃墓了,現在回想起來,沈嫣當時的反應的確有些異常,只是彼時她沒往哥哥身上想。
沈妤又偷偷回了趟沈府。
房契兩清,府中下人遣散了不少,進出方便許多。
沈妤失望而歸,她其實心里知道哥哥不會回沈府,但是還是想來碰一碰運氣。
她趕在宮門落鑰前回了宮,還是去值房那邊歇息。
“虞侯。”“虞侯。”
禁衛紛紛行禮。
沈妤點頭打了招呼,進屋后關上房門。
閉門的瞬息間,她便察覺出了不對,剛準備出手,卻又在那熟悉的氣息中靜了下來。
黑暗中一個人影貼近,那股淡淡的松木香又濃了幾分。
“如此不警惕。”謝停舟上前說“萬一是壞人怎么辦”
“你不壞嗎”沈妤抬頭看他,屋子里太黑了,又沒有點燈,唯有那灼灼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落在她臉上。
“世子爺對你還不夠好真貪心。”謝停舟數落著她,將她困在門邊,“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聞著味兒了。”
謝停舟笑了笑,“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