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換個地方。”一名鏢師拉了拉賀雪卉。
“這里地方大,若是諸位不嫌棄,可以在旁邊露宿,咱們互不打擾。”
一眾鏢師循聲望去,聲音是從馬車傳來。
緊接著馬車上下來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他朝著馬車伸出手,將掀簾出來的女子從車上抱下來。
女子梳著婦人髻,看情形兩人應是夫妻,而方才出聲的正是那名女子。
兩人看上去相當般配,都是風姿卓然。
賀雪卉正在心中贊嘆著,結果兩人一轉身,嚇得她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丑。
是真丑,兩口子丑得不相上下。
賀雪卉打量了一番,只見之前還隨時準備拔刀的護衛們都松懈了下來,有的拿水,有的開始啃干糧。
“你看他們的鏢旗,他們也是走鏢的,這么多人還是個大鏢局。”賀雪卉小聲道“天下鏢師是一家,安全。”
走鏢人屬于是道上混的,有一套自己的規矩,若是破了這規矩,在道上就混不走。
她身側的人名叫段長信,是一名鏢師,也是賀雪卉父親的大徒弟。
“晉昌鏢局”段長信看了一眼鏢旗,道“是北臨的鏢局。”
“北臨北臨我熟啊。”賀雪卉下馬,“我和你們北臨世子,還有世子的好友沈妤可是老熟人了。”
長留默不作聲地看了眼沈妤。
沈妤饒有興致地走到火堆旁坐下,“是嗎怎么個熟法”
賀雪卉大大咧咧地跟著坐下,“我可是第一個知道他們兩人有一腿的人。”
“胡說,明明是我們先聽到的。”一名鏢師說。
“燒你的火去。”賀雪卉回頭啐了一句,又道“你們這是押鏢去北臨”
“你們呢”沈妤反問。
賀雪卉道“我們去雍州。”
沈妤點了點頭,“這條路你們似乎很熟。”
“走鏢人嘛,那條路都得熟。”賀雪卉說。
沈妤思索了片刻,問“我們也是初次跑這條線,雍州這地界不大太平。”
“已經算好的了。”賀雪卉解下腰間的水囊喝了一口,繼續說“雍州境內流民是多,但是土匪少呀,比起跑其他地方的鏢已經好多了,特別是先帝死了之后,宣平侯在潞州稱王,到處的山匪都起來了,還有好些打著討伐的旗號招兵買馬,也想要分一杯羹。”
“據我所知信州那屁大點的地方,都有兩個自封的王了。”賀雪卉說著笑了起來,“所以那邊的驃我們都不接了,太亂了。”
賀雪卉看著火堆旁的人,突然“咦”一聲,剛想靠近些看,便聽見了刀出鞘的聲音。
她又將屁股落了回去,說“你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沈妤“誰”
“就是都虞侯沈妤。”
沈妤險些沒坐穩,她都弄成這樣了,賀雪卉還能認出來。
賀雪卉又道“但是又不太像,她生得可俊了,沒你這么丑。”
沈妤“”
一時不知是在罵她還是在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