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進怕江斂之死在他府上,但他更怕西厥人突然打進來。
他擔心的是江斂之要是走了,誰去出面議和呢
江斂之回不回盛京對沈妤來說沒甚影響,只是前一日江斂之還了無生氣,一副四大皆空想要遁入空門的模樣,怎么會臨時想要回京呢
“我知道了。”沈妤頷首說。
曹光進“那”
沈妤說“曹大人先回,江大人乃朝廷命官,自由之身,我管不了他。”
曹光進急得直想跺腳,見沈妤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好轉身走了。
沈妤她往回走了兩步,又在門口停下,思索了片刻,還是調頭朝著曹光進府上去。
曹府門口已然停著一輛馬車,丫鬟跑進跑出拿東西,盡量將馬車鋪得讓人舒適。
看見沈妤,丫鬟紛紛讓到一邊,蹲身行禮。
沈妤剛走入江斂之院中便聽見曹光進的聲音。
“路途遙遠,大人身體還未康復,不如再等等,等大人身體好些了再走。”
江斂之的聲音仍舊虛弱,“無妨,路上養病也是一樣。”
“可是”
曹光進還想再勸,江斂之已看見進門的沈妤。
“曹大人先回吧,我與王妃有話要說。”
自看見馬車沈妤便知道江斂之是準備即刻動身,他已換好了衣裳,身上裹著厚厚的披風,臉色依舊蒼白,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一樣。
“我原以為你不會來。”江斂之說“我留有一封信,已在信件中說明情況,你如今既已來了,我便直言相告,能比信中所寫更為清楚。”
沈妤問“你如此急匆匆離開,是不是盛京出了什么事”
江斂之緩緩點頭,將一封信遞給沈妤。
沈妤一邊看信,一邊聽著江斂之說“永寧帝醒了,恐怕是給你探聽消息的人剛離開盛京他就醒了,但他的情況很不好,太醫束手無策,外戚逼迫永寧帝立儲。”
“李昭年妥協了嗎”
“妥協,亦沒有妥協。”江斂之說“他立了燕王,為皇太弟。”
“什么”沈妤抬起頭,驚訝地說“他膝下有子,外戚不可能同意。”
李昭年身在禁宮,一切膳食都是尚膳監在負責,這么重要的位置,當然放的是他自己的人。
沒有人能在中間操縱,除了除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
沈妤無法想象此刻的李昭年該是多么的絕望,他是個內心干凈的人,被推上那個位置之后,身邊所有的人都被權勢蒙蔽了雙眼,變成了眼中只有利益和權勢的怪物。
江斂之從容道“正是如此,他們下毒本就是奔著要永寧帝的命去,沒曾想他卻醒了過來,于是只能威逼其立儲,永寧帝,實在是個聰明人,只是不那么幸運。”
沈妤皺起眉,“那朝堂如今是什么狀況”
“朝堂分為兩派,外戚一派支持襁褓中的皇儲,一派支持李霽風,余下人靜觀其變。”
江斂之又道“閣老備官上書,在朝堂上怒斥外戚一派,之后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