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接連而來的消息如悶雷炸在每個人頭上。
不光是蕭長風和沈昭沒有反應過來,就連博達和西厥士兵也沒有反應過來。
前來會合的士兵忽然就對他們拔刀相向。
相同盔甲的士兵廝殺在了一起,西厥大軍頓時陷入了混亂之中。
起初西厥士兵還以為是援兵倒戈,不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是大周人”
“大周人穿著我們的盔甲”
可是發現也沒用,都穿著一樣的鎧甲,哪分得清哪些是自己人,哪些又是大周人。
西厥士兵頓時亂了陣腳。
一名士兵一刀砍在另一名身穿西厥鎧甲的士兵身上。
被砍的士兵捂著傷,“操你娘,我是自己人”
西厥士兵慌亂地轉過刀對準另一個人,正準備砍,對方開口了。
“是自己人。”
西厥士兵頓了頓。
那人朝他靠近,忽然大喊一聲“去你娘的自己人,西厥人去死。”
一刀揮過去,西厥士兵毫無防備地倒了下去。
博達緊咬著牙關,在馬上看著這一場混亂,目光所及間都是身披西厥鎧甲的士兵。
但他很快發現了異常。
“不要看甲看刀,大周人的武器不一樣”
這一聲警示很快在軍中傳開,西厥士兵找到了如何辨別自己人的辦法。
沈妤用手撫摸著奔宵的馬鬃,安撫著躁動不安,想要一戰的馬匹。
她側頭看向立于馬上的蕭川,“被發現了。”
蕭川即刻領會沈妤的意思,高舉起手中的旗,大喊道“卸甲”
守備軍在混戰中撤掉了身上的甲,里面竟還有一層自己的甲。
將西厥的鎧甲套在外層是為了殺一個出其不意,既然已經被發現,鎧甲就顯得累贅,脫掉之后行動更加便捷。
“殺了西厥人”“殺”
沈妤將博達的西厥大軍當成了磨刀石,讓她手中的守備軍在數次的戰斗中被磨出了精銳的鋒芒。
守備軍可以沉穩蟄伏,這是他們在之前的西厥的罵陣和攻城戰里領會到的東西。
他們可以不出鞘,但他們出鞘必見血,這是他們在之后的戰爭中得到的磨礪。
從真正意義上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和博達的正面交鋒。
蕭川將旗子緊緊別在了腰間,提著刀躍馬沖向了西厥大軍。
“殺”
博達在亂軍之中發現了高立于馬上的沈妤。
她沒有動,但博達感受到了她疾射而來的目光。
博達策馬朝著沈妤沖過去,距離越來越近,沈妤依舊沒有動。
隔著那么遠的距離,博達在被火映紅的蒼穹之下,竟看清了沈妤目光中的狠戾與嘲諷。
博達胸腔滿是怒火,這個女人用兵與他遇到的所有對手都不同,她有著男人沒有的細膩,也更為狡詐。
“沈妤”
“博達。”沈妤隔著重重士兵緊盯著他。
她緩緩說“我來取你的命。”
引鳳的刀刃劃著刀鞘,露出了暗藏已久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