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想要斷了玄凈口中的緣。
臥榻被浪翻滾,他在最關鍵的時刻抽身而退,將熱的潮澆在了她的身上。
徒留沈妤浸著水霧的眼,迷茫地看著他。
“你不是說想要個女兒嗎”
謝停舟壓抑地呼吸,“又不想要了。”
“為什么”沈妤逐漸清醒。
謝停舟攬了她的腰,“我怕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結果被豬拱走。”
這是從薛府離開之后謝停舟陡然想到的。
若是再生個扎著兩個小啾啾的可愛女兒,寶貝疙瘩似的寵著,結果回頭卻便宜了裴淳禮,那他得氣吐血。
沈妤偷著笑,“其實我再小一些的時候更可愛,是我哥說的,兩三歲的時候胖胖的,肚子也鼓鼓的,是個真正的小土豆”
謝停舟在她的絮叨中仿佛穿透歲月看見了那個小丫頭,走路時一搖一搖的,說話奶聲奶氣。
完了,他還是想要一個。
他知道這是沈妤潤物細無聲的陰招,但他實在是抵抗不了扎著小啾啾的胖丫頭的誘惑。
算了,好歹能養上十幾年不是他還可以趁閨女小的時候教一教,只要名什么“南”啊“寂”的男人,通通得離得遠遠的。
潭江的盡頭是永泉港。
這里帆檣林立,船來船往,裝卸貨物的工人忙碌地來回穿梭,岸邊的商販們則扯著嗓子高聲叫賣著自己的商品,吸引著過往行人的注意。
游船停在港口,玄凈告辭之后下船。
長留站在甲板上問“他不是也去臨兗島嗎怎么不跟咱們一起”
長留是在途中與他們會合的,他辦完了差事便到沂安港等著,在中途上了船。
兮風坐在欄桿邊上,“說是城里還有戶人家需要他上門祈福。”
長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是賺點銀子嘛,好多和尚都這樣。”
“這個可不一樣。”兮風歪過身子,小聲說“這位師傅和王爺對弈,下得那是有來有回。”
“那可真夠厲害的。”長留感嘆道。
“還有更厲害的。”兮風說“他前一日莫名對一名舵工道喜,那舵工第二日就收到消息,說是家中夫人有了身孕。”
長留聽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然后那名舵工就投河自盡了。”
長留睜大眼,“為什么”
兮風淡定道“因為那舵工行船已經三個月沒回家了。”
長留望著那僧人遠去的背影想了片刻,“風哥,我們在港口停多久”
“兩個時辰,采購好東西就去臨兗島。”
“不等那和尚了”
“不等。”
話音剛落,便聽風聲颯颯,船下數道驚呼聲齊響。
一個身影幾個騰躍間便朝著那白袍的僧人追了出去,對后面兮風的呼喊充耳不聞。
長留追了一段,落地時呼吸絲毫不見亂。
“大師,大師等等我。”
玄凈步子不停,“敢問施主有何事”
長留與他并排,“我有些問題想要向大師求教。”
“求教不敢當,施主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