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方父就帶著方成,將昨個晚上那些翻進他家準備偷糧食的閑漢交到了宗族。
不過,現在到底方越家是村里最大的地主。
方家宗親大多都將土地投獻給了方家,方父的意見自然沒有人反對。
這些閑漢雖然逃過斷手,但是一聽到要去打井。
一個個也是不住的哭號,說著他們也是被人蠱惑,他們不是主謀,他們也是肚子餓的受不了,沒辦法才這樣做的。
餓的狠了,才會這么做的。
祠堂當中,其他方家族人,聽到這里,有些人也是深有同感。
饑荒,饑餓,人餓的狠了,那還是人嗎
行將餓死的人,還算是人嗎只要能夠活著,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能做。
現在他們家還能夠勉強過得下去,但若是還是不下雨,還是沒有足夠的水呢。
他們種不了糧食,總有過不下去,要挨餓的一天。
到時候,他們會怎么做
是不是也會如此
為了一些吃食鋌而走險。
而現在,哪里有糧食,自然是方家了。
方家可是大柳樹村最大的地主
一時之間,眾人心思各異。
中午。
方家,吃飯時候。
“哎,這以后只怕好日子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趁早搬去縣城”
原本早上處理那些閑漢,村里,宗族的人都很是支持,并且還有一些激憤的上去打了那些人。
但是,方父卻并沒有高興。
他是老實本分的莊稼漢,但不代表他傻,他也懂得,人心難測。
就好像,彘兒沒受傷之前。
村里頭哪家哪戶,見了他們都是發自內心的恭敬,客氣。
但是自從彘兒受傷之后,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和之前沒什么不同。
但是看他們家人的眼神當中已經少了三分敬畏了。
長此以往,只要一旦出事,這些人未必不會行昨晚的事情。
“好好地,我們走什么走,去城里干什么搬過去的話,咱們家這些地怎么辦,這座院子怎么辦”
陳氏倒是沒有想那么多,這幾年,家里置辦下了這么多家財。
若是就這么去了城里,留給別人打理,她可不放心。
“不行,我們得走。”
方父罕見的反駁了陳氏,這種大事上面不能糊涂,不能猶豫,必須要果斷。
陳氏正準備繼續說話,但是看到方父臉色罕見的難看,便也將嘴里的話咽了回去。
只是說道“彘兒在哪,我就去哪。”
方成自然沒有發表意見,反正他也沒有什么意見。
于是眾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方越。
“我覺得,情況沒有那么糟,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真要是到了,我們再走也是沒事的。”
“說不定,過幾天情況就變了呢。”
方越微微一笑說道,鎮定,縱容,讓焦躁的方父都安靜了下來。
實際上,大家都不想走。
這里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根。
故土難離,否則的話,柳舉人這種也不會定期都要回村里的老房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