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已經是他這種底層賤民所能觸及的天花板,他在丹麥亞洲公司的履歷堪稱完美。航海知識技能要比很多船長都要出色,但丹麥亞洲公司從來沒有考慮過將他提拔為船長。
“當然記得,你是我第一個白人朋友,也是我在開普敦號上唯一的朋友。”
梁耀想趁著加利福尼亞的人口結構還沒定型之前改變加利福尼亞的人口結構,造成華人在加利福尼亞占據重要地位的既成事實。
而想要完成這一目標,靠目前的移民速度遠遠不能滿足。加利福尼亞雖然交通不便,但白人還是占據了地利,移民加利福尼亞遠比遠在萬里重洋之外的華人要便利。
要是有自己的航運公司和船隊,開辟一條從圣弗朗西斯科直接到中國東部沿海地區五個通商口岸的航線,可以將原本三四個月的漫長航程縮短到一個月內,大大加快移民的速度。
這個想法梁耀很早就有了,只是苦于他在航海界沒有人脈只能暫時將這個計劃擱置。
擁有自己的船隊的好處遠不止這一項,將來大宗商品的運輸交易也需仰賴航運,有自己的航運公司,也不容易在這方面被人卡脖子。
即將到加利福尼亞考察的那位紐約船王范德比爾特后來就利用自己對美國鐵路運輸行業的壟斷地位提高運費向競爭對手施壓,逼迫對手就范,就連后來的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也未能幸免。
當然,在這場經典商戰的最終贏家還是洛克菲勒和卡內基這些后起之秀。
更具遠見的洛克菲勒收購了輸油管公司,冒著巨大的風險大膽地采用管道運輸這一在當時還尚不成熟的技術來運輸他的石油,投入龐大的資金將石油管道鋪設到美國東部沿海以及五大湖地區的工業區成功打破了范德比爾特對石油運輸的壟斷。
石油通過這些管道流到了美國的千家萬戶,而財富也通過這些管道流到了洛克菲勒家族的口袋里,使其成為范德比爾特家族之后又一財富顯赫,富可敵國的家族。
機會往往更加青睞敢于冒險有遠見的人。
梁耀從來不覺得這些巨富大亨能從19世紀這個工業高歌猛進的狂野時代脫穎而出是時代成就了他們,而是他們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弄潮兒,他們和他們所處的時代彼此成全。
“以你現在的財力成立一家航運公司綽綽有余,只是圣弗朗西斯科雖然有幾個所謂的造船廠,但規模都很小,造出來的船不僅小,質量也堪憂,技術也遠遠落后,這些小船無法勝任遠洋運輸的工作。”斯文提醒梁耀。
“我沒想一口吃成個大胖子。”梁耀也明白這一點,先進的大型蒸汽船在加利福尼亞肯定是買不到的,“只要圣弗朗西斯科造船廠造出的那些兩三百噸的小船能夠沿著海岸到墨西哥,到新格拉納達地區足夠了。”
“你是想先用這些小船到這些地方直接采買物資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斯文聽的入神,兩道清水鼻涕從他的鼻孔里留了下來,他用力一吸,隨即抬起手抹掉涕痕,“要是有大船就好了,一艘千噸級的蒸汽大船,運輸效率抵得上好幾艘這種小船,還更安全,風險更小。”
“大船很快就有的,如果你愿意替我管理這支船隊,不出兩個月,我就能搞到大型蒸汽船。”梁耀知道斯文對大船念念不忘。
加利福尼亞那幾個造船廠與其說是造船廠,倒不如說是小船塢。這些小船塢修補倒騰出來的船用來起步可以,但想要做大做強還是要靠大船。
梁耀也不是在向斯文畫大餅,千噸以上的蒸汽大船,他還真有希望搞到。
不久后將到加利福尼亞考察的船王范德比爾特最不缺的就是船。
范德比爾特正大刀闊斧地向鐵路行業進軍,有相當一部分的運輸船只想要脫手變現,只要談得攏,梁耀還是可以從這位船王手上接盤一些船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