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著瞧,購物愉快,先生們、女士們。”
斯圖爾特拉了拉衣領上的領結,帶上禮帽遮住了他的禿頂,離開了禮帽店。
“先生,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們老板就是這樣自大粗暴的人。”
禮帽店內,真正的店長朝梁耀等人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
“在你老板背后這么說你老板壞話不好吧。”
梁耀走近那名店長,掏出煙盒,從煙盒內夾出一支哈瓦那雪茄遞給他。
那店長只是拿著雪茄在鼻子前嗅了嗅,隨即小心翼翼地將雪茄收進口袋里。
“您的這一根雪茄,頂的上我半個月的薪水了。”店長說道,“在這個商場打工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沒有人想要長久地留在這個商場,留在這里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在我找到新的工作后,我馬上就會離開這里。”
店長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份工作的厭惡,也不擔心談話被旁邊的其它員工聽到。
“你一個店長一個月的薪水才7美元”梁耀有些驚訝。
根據他近期在紐約的生活走訪,紐約人的月平均工資大概在9美元左右。
斯圖爾特商場的一個店長月工資才7美元多,這屬實出乎梁耀的預料。
7美元多的月工資,或許可以在美利堅的小城市能勉勉強強地維持生活,但在紐約想每個月依靠7美元多的工資生活,夏天或許在節衣縮食的情況下勉強可以,冬天則很難,因為供暖費用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我的月工資是7美元30美分,先生。”店長苦笑一聲,“就是這7美元30美分,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老板立下了很多規章制度,千方百計地克扣我們的工資。”
“說說看。”
梁耀好奇地說道,他很想知道這個時代的資本家在剝削員工方面有什么創舉。
“每個月休息兩天,每天早上7點開早,8點營業,順利的話晚上九點才能下班,如果遲到早退的話,一次扣1美元,中間有一個小時的午飯時間,午飯時間過長,一次扣60美分,找錯零錢不僅要自掏腰包彌補商店的損失,還要交納同等金額的罰款,不然就等著被開除”
那店長摸著下巴思索道。
“實在是太多了,總之想拿到每個月那點可憐的薪資,你必須像工廠里的機器一樣,時刻保持著緊繃的狀態,不然有可能不僅拿不到工資,可能還要給商場貼錢。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令人難受的,最令人難受的事情是在這里工作得不到應有的尊重,正如我們老板所言,我們這些員工在他眼里不過是簡單的機器罷了。”
“不被尊重,薪資這么低還有人愿意在這里工作”
伊麗莎白對此感到非常驚訝,在她的餐廳,普通員工的底薪也是6美元,不過每個月各個餐廳根據自身的營業額有提成,一般每個月還有3到5美元的提成可以拿,店長的底薪則是9美元。
最關鍵的是,她的餐廳管理雖然嚴格,但不會克扣員工的工資。哪里有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道理。
“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移民涌入紐約,紐約永遠不愁沒有廉價員工。”梁耀對伊麗莎白說道。
美利堅缺人,但那是對地廣人稀的中西部地區而言,東部發達地區,尤其是紐約這樣的大城市從來不缺廉價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