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尚榮也贊成為廣東當局籌措一些軍費,以增強廣州駐軍的實力。
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廣州城被英軍攻破,接替林則徐的欽差大臣奕山擔心道光皇帝降罪,為了拿回廣州城,秘密和英國全權代表義律私下簽訂了停戰協議。
英國人同意撤出廣州城,前提是奕山支付600萬銀元的贖城費,以及賠償英商30萬兩銀元的損失,而且這筆錢必須在七天內拿出來。
若七日內未能繳足600萬銀元,就要多繳至700萬銀元。如十四日內未能繳清,則要多繳至800萬銀元。如二十日內未能繳清,就要多繳至900萬銀元。
奕山自然是拿不出這筆錢,他將目光瞄準向了廣州十三行的行商,反正這些行商都是朝廷的錢袋子。
廣州十三行的行商最終承擔了三分之一的贖城費,光是伍家一家就掏了110萬銀元的贖城費。
當然,這只是一個開始,后續江寧條,也就是南京條約的賠款也被攤派到了廣州行商的頭上。
沉重的賠款捐輸負擔,是廣州十三行迅速沒落的最直接原因。
諷刺的是,通過這種屈辱的手段贖回廣州城,奕山這位皇族欽差大臣非但不以為恥,反而向朝廷奏捷邀功,大言不慚地說是自己收復了廣州城。
這進一步造成清廷對戰爭形式的誤判,認為優勢在我,拒絕了英國人的和談要求。見清廷不肯投降,英軍繼續一路北上,剽掠江浙沿海,直到拿下運河上的要沖鎮江。
“梁公子,你覺得英國人會再度挑起事端嗎”
伍元華對賠款可以說是患上了tsd,伍家的家底雖然厚實,但也禁不住這么折騰。
在加州享受了難得的安全感之后,伍元華也不甘心老老實實地做天子南庫,天子南庫里的錢再多,那也是天子的,不是自個兒的。
“那就要看英國老的貨在大清國賣的怎么樣了。”梁耀沒有直接回答伍元華的問題。
四人默然相視,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們心中已然有了答桉,廣州十三行還有做英國東印度公司的生意,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貨物很多都是他們經手的。
英國老的貨物在大清賣的怎么樣,他們再清楚不過,除了鴉片之外,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其它商品在華的銷售數據十分慘澹。
也就是說,英國人第一次鴉片戰爭的目標并未實現,中國市場的表現遠沒有達到英國人的預期。
十二年前的那場戰爭看似結束了,實際上大英和大清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內有長毛亂匪舉事,外有英國老虎視眈眈,真是個多事之秋啊。”潘仕成慨嘆道。
自小就和英國老打交道的潘仕成非常清楚英國人的秉性,英國人貪婪虛偽,唯利是圖完全干得出這樣的事情。
潘仕成相信梁耀的判斷是沒錯的,至于伍元華和潘正煒,是親眼看著梁耀是如何在美利堅立足的,他們也相信梁耀對時局的判斷力和把握能力。
“潘總商何故煩惱,只有多事之秋事雖多,但機遇也更多。”
梁耀將目光從星空中收回,對潘仕成說道。
潘仕成是廣州行商中的異類,比之其他的廣州行商,潘仕成對政治有著更加濃厚的興趣。
這也是潘家的家風使然,潘家的奠基者潘啟,雖是草莽出身,但在發跡之后特別重視對子孫的教育。
到了第二代,潘啟的次子,也就是潘正煒的二伯潘有為,非常爭氣地考上了進士,開啟了潘家亦官亦商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