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規模的軍隊除非長期進行高強度作戰,不然以廣府豪商鄉紳的財力,供養一支五千人的精兵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大清比不得你在加州。”梁維銘拿起快子夾了一口菜往嘴里送。
“很多事情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
“粵勇得表現太好,讓朝廷忌憚了,朝廷開始打壓粵勇了”梁耀說道。
梁紹瓊在揚州已經大半年沒有新的動作,近來向他采購的軍火數量也在減少,多半是這支漢人武裝的崛起的讓滿清權貴開始忌憚,擔心粵勇坐大之后尾大不掉。
“也怪我立功心切,太想表現,沒有聽從父親的教誨和賢侄的忠告,你們說得對,這長毛亂匪不能不剿,但也不能剿的太狠。”梁紹瓊的臉上盡是懊悔之色。
“自從年初朝廷往咱們粵勇安插了兩個鑲黃旗的大爺之后,朝廷就沒怎么用粵勇了,只是讓粵勇守衛江南江北大營,防止長毛北上。”
提到安插在粵勇中的兩個滿人將領,梁紹瓊絲毫不掩飾他對這兩個滿人將領的不滿。
穩住江南江北大營,遏制住太平軍北上的勢頭之后,梁紹瓊想要進入江西戰場作戰。不過梁紹瓊的這個要求很快就被駁回了,這讓梁紹瓊感到非常地失落。
“湘軍也還有塔齊布盯著呢。”梁耀說道。
清廷往粵勇安插八旗將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對于漢人武裝,清廷始終是報有防范之心。
“塔齊布屢戰屢敗,遲遲拿不下九江,聽說是氣死了。當然,這只是傳聞,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搞不好是長毛的攻心之計也說不定。”梁紹瓊飲了一小盞黃酒,巴咂著嘴說道。
“湘軍在江西讓長毛給摁著打,湘軍在江西甚是狼狽,就連曾國藩都差點投水自盡。”
說到這里,梁紹瓊是露出了可惜神情,對曾國藩投水自盡未遂之事感到無比惋惜。
梁耀清楚塔齊布七月數攻九江而不克,抑郁成疾,抱病而亡之事是真的,并不是太平軍的心理戰。
只是眼下戰事對湘軍不利,士氣低迷,重要將領陣亡這種不利于士氣的消息,肯定是要盡可能地封鎖住的。
從另一個層面上來將,塔齊布的死對湘軍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反而還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湘軍非弱旅,能把曾國藩打得如此狼狽,長毛中還是有些人物的。”梁耀說道。
“長毛中確實也有英杰,這次負責西征,在江西和曾國藩作戰的是長毛的偽翼王石達開,年初石達開在湖口,九江兩度大敗湘軍,聽說現在石達開在江西所向披莫,拿下了不少府縣。
能把湘軍打得如此的狼狽的,也只有這位偽翼王了。咱們的粵勇也在他手下吃過虧。”梁紹瓊說道。
雖然是對手,但梁紹瓊還是非常欣賞石達開這位太平軍的年輕將領。
“這次我讓瓊兒告病歸鄉,也是以退為進。眼下湘軍在江西作戰不利,屆時朝廷無兵可用,還是要依仗咱們粵勇。”梁維銘說道。
“湘軍是主要是湖南鄉紳供養的軍隊,曾滌生仕途順利,在主持湘軍之前,已經官至吏部左侍郎。
而我們粵勇雖然也有廣府的鄉紳支持,但主要的糧餉還是靠粵商籌措。比之于商,朝廷自然是更愿意信任士紳。”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梁紹瓊或許在帶兵方面要比老爺子強,但對廟堂的局勢看得遠不如老爺子來得通透。
“爺爺說得在理,比起湘軍的將領,咱們粵勇的將領也不如湘軍的將領根來得正。朝廷門戶成見頗深。
雖然對于朝廷而言,無論是湘軍還是粵勇的任何一方坐大都是禍患,但兩害相權取其輕,朝廷中支持湘軍的人遠比支持粵勇的人多。”梁耀點頭,對梁維銘的看法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