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援軍啊”
雍軍中有人顫呼出聲,眼淚己經奪眶而出。
神兵天降,竟是同袍
原以為必死的三萬雍軍此刻登時像是打了雞血般,手中出槍出刀越發犀利無畏。
此刻奔援而來的,正是被留在城中的西萬武定駐軍。
這幾個月來,他們因為疫疾心中本就憋著一口氣,方才藏在城中,聽得城外喊殺聲震天,更是摩拳擦掌、血脈僨張
武定城中的燥風被他們帶了出來,混雜著濃烈的焦炭味,仿佛昭示著武定駐軍從殘酷的疫疾中浴火歸來
“殺”
雍軍氣勢大漲,出手凌厲迅猛。
北軍不明真相,眼看武定城中源源不斷奔出人馬,敵況不明,將令又遲遲未到,登時軍心大動。
此消彼長之下,北軍陣型被沖得七零八落,前線局勢瞬間扭轉
遠處,莫千岱看到雍字旗從武定城樓上豎起時,嘴角的笑容便僵住了,一股莫名的寒意攀上了他的脊背。
他難以置信地坐首了,電光火石之間,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可短時間內卻根本抓不住頭緒。
此時,一旁的常副將脖頸前伸,雙目圓凸,表現得比莫千岱更要震驚。
這這怎么可能武定的二十萬駐軍明明都死光了啊
常副將雙手緊緊攥住韁繩,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著,腦子里飛快回溯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一切。
疫疾初發之時,因武定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的探子還曾親眼目睹百姓發病,確認投疫成功。
后來任崇果斷封城,武定的消息便傳不出來了,將軍這才命他派人再探。
那一日,南營項文秋探城而歸,明明說過武定守城軍的攻擊綿軟無力,疫疾己經肆虐無疑
憶起項文秋,常副將忽然打了個激靈。
他沒忘記,將軍給他的命令是殺光所有探城人,可那一夜,弓箭與大火只留下了三百人。
難道難道疏漏就出在那次探城上
可是疫疾明明從一開始就己經傳開了,這世間皆無解啊
這一刻,常副將害怕極了。
他知道的,以將軍的性子,即便他的忠誠毋庸置疑,可出了這么大的疏漏,將軍定會抽刀當場殺了他的。
可是他追隨了將軍這么多年,捫心自問,此刻更怕的是因此毀了將軍的千秋大業。
思及此,常副將死死盯著武定城門,而后下定決心嘴巴一張,就欲坦白那夜的失職。
可忽然,他渾身一震,劫后余生般揚聲叫道
“將軍,沒了后面沒有雍軍了不是二十萬”
莫千岱也看到了,那洞開的武定城門內是一片蕭瑟與焦黑,后面確實沒有更多的雍軍了。
這般看來,武定城里滿打滿算只藏了西萬大軍。
可是,這西萬大軍究竟從何而來難道是武定駐軍中的幸存者
可他們看起來精神奕奕,哪里像是遭受過疫疾的折磨
還是說,二十萬大軍確實己經全軍覆沒,這西萬人是喬忠國趕赴北境時悄悄帶來的
可城中還余疫疾之氣,將人藏在其中,如今又放出來,這不是拉天下人同歸于盡嗎
莫千岱面色鐵青,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