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靈艱難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落葉和灰塵,環顧四周。
樹叢茂密,黃綠一片,看來這里應該和現實中處于同樣的深秋季節。
該不會自己已經回到現實了吧
問靈撓撓頭,左顧右盼。
可這里是哪里呀
還有剛才那遠方的光點
問靈打了一個激靈,朝著那光點閃爍的方向看去。
站在地面上,自己當然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憑借記憶隱約確定方向。
她猶豫地邁開了步伐。
無論如何,都不能站在原地坐以待斃,自己之所以會降落到這里,一定有其背后的原因,只有找到了那個發光的東西,自己才能知道那原因究竟是什么。
問靈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步伐越來越堅定了。
走下去吧。
秦音在這里生活了將近一個月。
這里時光流逝的速度同現實沒什么區別,秦音覺得自己似乎正在漸漸失去希望。
她不知道該怎么結束這一切。
好像回不去了。
秦音仿佛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每天無精打采地跟在傻子身后,看著事情的進展,也不曉得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感覺自己真的像是一個幽靈。
呂結衣死后的一個月里,周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呂守財辦完了女兒的喪事后,突然消失了,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居住在橋沒大廈那所密室里的神秘的小嬰兒,在那位白發經理的管理下,橋沒大廈尚在正常運作,只不過一樓的房間已經空空蕩蕩,沒有外人敢進去。
殘忍血腥的兇殺案在小城里迅速發酵,兇手的殘忍程度遠超前不久死掉的“殺人魔”,經過調查,“殺人魔”也確實死于這人之手,警方很快便確定了犯人的身份,他與呂結衣唯一的交集就是呂結衣上初中的時候,那人曾是呂結衣的低年級學弟,呂結衣從未正式結識過他,但通過從他的藏身處搜集到的相關資料,可以確認,他對于呂結衣的變態妄想從那時候起,就開始了。
呂結衣死后,田田大病了一場,聽說她強撐著參加了葬禮,卻又在葬禮上暈倒了,之后,她的父母很快就為她辦理了退學,沒過多久,她們一家就搬離了這座城市,到了一個雖然未知但肯定沒有傷痛的地方。
傻子沒有參加呂結衣的葬禮。
他的謊言沒有騙過警察,呂結衣的葬禮進行的時候,他正關在派出所里留置觀察,秦音一直陪在他身邊,她看著傻子那副呆滯的樣子,覺得十分心酸,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似乎比他還要凄慘一點,畢竟秦音已經知道了未來會發生什么傻子還會變回那個健康活潑的傻子,但她自己的未來,就渺茫了。
問靈目前的情況也全然不知。
該怎么辦
這一個月里,她經常想,要是自己和問靈沒有在沖動之下一頭撞進那個橋沒的圈套,沒有選擇進入這個庭間世界救傻子,會怎么樣呢
會自由。
但就算自己不進來,其他人也會進來的。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放棄傻子。
秦音扭過頭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傻子,傻子兩手攥著桌上的一次性紙杯,紙杯里是警員剛剛為他倒的水,水還是熱的,淡淡的蒸汽飄飄渺渺地在他的臉邊環繞,仿佛他的瞳孔也一同變得潮濕渺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