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一面敷衍地點頭,一面明明白白瞧著他,眼中意味鮮明對你來說不難,那喊我做什么。
“我要你幫我提個燈。”
林渡臉上那漫不經心的笑就僵住了。
要不是危止他是重霄榜第三,林渡現在已經想把他按到井里去洗洗腦子了。
她師父是死宅久了腦子鬼畜了,危止是消化龍消化傻了吧。
雖然她確實偷窺缺德,但危止分明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那是什么東西。
這就是明晃晃的報復,她又不是那高僧跟前提燈的小沙彌
“井水可能會溢出來,你擋一擋,別淹了村子。”
危止倒也不是不能在一瞬間辦到,但
他垂下眼睫,“你是冰靈根,應當比我做得好。”
林渡忽然就收了聲,伸手接了燈,“也行吧。”
不愧是高僧,那就是比家里那老頭兒會說話。
危止祭出一個東西,和先前林渡在水鏡中所見的金剛橛有些類似,卻又不太一樣。
林渡之前看書的時候光看文字描述總有些分不清金剛橛和金剛降魔杵,如今看了實物就更愣了,兩個都是三棱尖,另一頭又都是繁復的紋路。
那人分明已經在施法,目光堅定地看著眼前的靈寶,卻依舊開了口,“是降魔杵。”
林渡悚然一驚,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危止勾了勾唇,“你盯著那東西,眼睛沒聚焦,顯然是在想東西,但你不是在腦中思量算計,而是在回想什么,我猜是回想書中的東西,判斷我在干什么。”
林渡后退了一步,她很討厭這種被人向下兼容的感覺。
當你和一個人相處很舒服,不管說什么都能接上,而那人不管什么時候都能順應你的想法,那你多半是被向下兼容了。
她不喜歡棋逢對手,只喜歡單方面掌控局勢。
得離這玩意遠點。
總歸這次合作完,估計此后也不會再見面了。
危止已經正了神色,周身隱隱可見金光,那懸在他面前的降魔杵也已經慢慢旋轉起來,金光大綻,分明是個不過巴掌長的東西,此刻已經三棱尖朝下,帶著沉沉的壓迫感。
那妖僧卻已經闔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詞,手中咒印不斷,眉宇間不見絲毫媚氣,一派清正。
是林渡從未見過的模樣。
危止倏然睜開眼睛,喝了一聲,金剛降魔杵已經應聲而下,直直扎入那藤的根系。
繼而那人雙手合十,結了個法印,周身忽然起了一陣風,將那僧袍衣角吹得獵獵作響。
四下靈力迅速暴動,底下隱隱可感覺那涌動的藤潮,遠處清晰可見那底下隱隱有空乏崩塌之勢,繼而青山震動。
盤虬在青瀘村下數百年之久,早就占據了極大空間的月光藤被那降魔杵一路穿透追逐,繼而分崩離析,四面金剛橛鎮壓之際亦同時發力,將那藤逼退拔除。
“起。”危止倏然抬手,那幾乎粗如人大腿一般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破布麻繩一般被拋至口中,繼而一道黑色旋風兜頭而下,盡數倒灌入其中。
不遠處青山如同被扒了一層衣服,飛沙走石,一切不過瞬息之間。
那無辜的蟲蟻和棲息的野獸只覺得好像起了一陣風,絲毫不曾察覺有任何意外。
就在那靈藤被拔除的一瞬間,林渡忽然收了琉璃燈,右手一張,浮生扇就已經出現在了手心,繼而收手握緊,扇面利落張開,靈力盡數灌入井水之中。
那恍若承受不住被激發出來的井水就這么被凍在了井口,甚至已經躍出了那井水約莫半人高的距離,卻都在一瞬間結成了結結實實的冰塊。
寒氣森森。
“不愧是至寒的天品冰靈根。”危止輕輕贊嘆了一句,繼而不動聲色地眨掉了眼睫上的霜雪。
林渡甚至皮得不行地,伸手敲了敲那凍成了結實冰塊的井水。
她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將手撤回來,漫不經心地轉過了頭,背著手不去看身旁的人。
危止那露出的半截脖頸之上,在月色下有一處泛著淺淡的銀光。
是龍鱗。
危止方才趕她走,大約是不想被她看出自己一動手就壓不住那妖氣。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