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回頭,怒目而視,“干什么明明是你們先把人送過來,現在想反悔”
危止開口,“其實我學也行,您要不要聽我講講我的故事。”
水神看向了他,一副你最好能講出點什么東西不然你就要遭老罪的模樣。
危止平和地坐下,“我之前是佛門的佛子。”
水神搖頭,“我那個時代沒有這種東西。”
“不重要。”危止溫和道,“我生煉過蛟龍。”
水神興趣提了起來,“我收服過九頭蛇。”
“我親手毀了皇室的通天樓。”危止看著他。
“我親自撞斷了頂天的柱子。”水神興奮起來了。
“我舍棄人身成了龍身,背離了佛門,重修了妖道。”
水神重重拍了拍危止的肩膀,拍得那人肩頭一震,“這個傳承我給你了。”
難怪雖然打扮的樸素,可這臉一看就是可以釀成滔天洪水的妖孽貨色。
林渡被拎到冬神那里加強學習,力爭要把修為提上去。
加訓過后的林渡又被拉回去學習運用夢筆和浮生扇。
如此反復,直到林渡第一次用夢筆在浮生扇上寫下神官之一的生平,成功將已經是傳承形態,不足從前真身十分之一的神,拉入了扇中幻境,判定功過。
三神官終于放過了林渡。
“往后日子,只要你勤加修習,修為上去之后,神明得失,亦可判得,只是,你的道心,務必使其不得蒙塵。”
三個神官殷殷囑咐,林渡聽得認真。
“一個帝王也會有錯,神明又怎么會不出錯,故而一定要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敢問天,問帝,判功過,放罪福。”
“只是,你永遠也不會比天高,也不會凌駕于所有神仙和人之上,每千年,你當自問,自入浮生扇,自省得失,莫忘莫忘”
林渡肅顏答允,“當為眾生監神明,當為天下監眾生,此心為明鏡,日夜不敢忘自省。”
三個神官這時候才第一次直視這個傳承人的眼睛。
她有一雙太過透徹的眼睛,靜時若深淵,動時若銀鏡,望之教人看不透她,卻忍不住心頭一驚,怕被看穿了一般。
這個人好像,生來就該是,來到這里,繼承這個神責的。
哪怕她現在還弱小,哪怕她最初并不想承擔這樣必須孤凌公正的角色。
林渡一行人被傳送出了上古遺跡,周圍不再是本源之氣,而是縹緲仙氣。
危止拎著剛剛醒來,一時沒法變小的巨大毛團,站在她身后,“總覺得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彈指一揮間。”
林渡回頭,“只怕千年都有了,斧已爛盡。”
兩人剛剛出來不久,就有仙官前來,猛得一見眼前兩人,看那身上深厚的威勢,嚇了一跳,想好的言辭打了磕巴,“靈微真道君,太一星君,天帝召見。”
林渡了然,“勞煩仙官帶路。”
楚觀夢還暈暈乎乎的,撐得不行,化作一只猛虎,邁著肥美的毛絨爪子走在林渡身側。
“怎么都出來了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