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懷天大約就死在了歸墟,那里只有無盡的水,所以瀕死之時周圍什么都沒有。
“林渡,我可能,要下去找找陰懷天的傳承。”
危止對上了她的眼睛,語調溫和,“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林渡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危止口中的意思,“你自己一個人”
危止頷首,“我一個人就夠了,總不能讓人家一鍋端了,萬一都回不來呢。”
見她還想說什么,他抬手,指了指桌上那幾雙碗筷,“他們不會想要一個空缺的座位。”
林渡張了張口,微微皺眉,“你曾經勸我世界不止是一個救世主”
“你,是最不可以倒下的那一個,你是唯一有能力徹底清掃仙界,掃除魔氣本源的人。”
“就讓我當那個撞柱的人,而你,當那個重新改換天地的人。”危止打斷了她的話,微微正色,“這本就是最理智周全的辦法,不是嗎”
林渡罕見地沒有像往常一樣非要辯論出一個勝負,她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驚了寒潭的落葉,“你沒有第二條命。”
危止辯經就沒輸過,“你也沒有。”
這一刻,林渡忽然明白了,她從前對危止敵意的來源,或許不止是旗鼓相當針鋒相對,而是他和她在很多時刻的一致性。
他面對一件事的思維,像是石頭落下來一同漾開的波。
如今平靜的深海之下暗流洶涌,他們都要爭當那個打破平靜的孤舟。
“我有水神的傳承。”危止看著林渡深思的模樣,忽然跨過幾個座位,到了林渡身前,“為了周全,我想你和我,該簽訂一個契約,至少,我遠在歸墟,也能給你傳遞消息,哪怕我不能傳遞消息,你也能連通我的五感,明白一切的真相。”
假如他回不來,或許還能給林渡傳遞足夠的消息。
林渡閉了閉眼睛,繼而主動傾身,倒讓上前的危止下意識想要向后讓,卻又穩住了身形。
“別動。”林渡抬手結印,神識慢慢成印,繼而沒入危止的額心。
近在咫尺間,危止的獸瞳一瞬間顯形。
獨屬于林渡的凜冽神識被打入他的神府之內,銀色契約烙印緩緩落在龍形神府之內。
泛著金光的銀龍低頭使勁晃了晃,首尾相銜,金色神識一瞬間繞上那個烙印,漫涌而上,繼而凝結出新的金色契約烙印,一點點順著那道冷冽的神識,落到林渡的神府之內。
林渡這才睜開眼睛,毫不避諱地對上那雙琥珀色的豎瞳。
她靠回椅背上,分明是坐著的,卻帶著操盤手獨有的游刃有余,如同飛升之前最后俯瞰絕峰之下的青山與土地,無盡淡漠之下是釋然的溫潤。
“好了。”她見危止有些呆愣,開口說道。
危止倏然直起身,脖頸之上罕見地露出了半截龍型妖紋,“走嗎”
林渡也站起身,拎起楚觀夢,“不對啊,他們都走了,付錢了嗎我不會還要留下刷碗吧”
危止停住腳步,妖紋的赤色褪去大半,“好問題。”
兩人對視,面色沉痛,“實在不行,先去隔壁賣點東西”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