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妖獸遍地,征伐不斷,每天都有部落消亡,像這種落難的少年不要太多,也沒人會去多問,老板只當是找了個便宜的勞力。
“黑陽花……”
剛剛端著一碗面從后廚走出來的阿木突然怔住,一瞬間臉上閃過驚訝、仇恨、惶恐、陰狠等種種神情。
只見不知道什么時候,面碗里出現了一朵原本根本不該出現的黑色小花,漂浮在面湯上幽幽旋轉著,仿佛昭示了某種飄零的命運。
這時,老板見他傻愣在原地不動,登時一巴掌拍了過去,怒道:“你小子在干什么,沒聽到前面的客人都等急了嗎,還不趕緊把面送過去!”
話音剛落,面碗中的黑色小花突然凋零,花瓣全都枯萎。
阿木面色劇變,將面碗連帶木盤整個扔了出去,同時大叫:“小心!”
可還是晚了,一道黑光自黑陽花凋零的地方激射而出,飛向老板。
盡管關鍵時候被阿木推了一把,卻沒能完全躲開,被黑光射中肩膀,一條手臂登時落了下來,隨后才響起凄厲的慘叫聲。
“啊……這是什么鬼東西?!”
面館中的客人和護衛登時全都被叫聲吸引,護衛中為首的中年男子見主家受傷,更是大怒暴喝:“什么人敢在孟川鎮作亂,不知道這里的規矩嗎?”
“不錯,孟川鎮是七個部落共同支持建立的,城內任何人都不準私斗,違者七部共同討伐。”
食客中有幾個是隸屬于鎮子的衛兵,此時也起身凜然說道:“孟老板放心,這個公道我們一定給你討回來!”
話音落下,眾人不禁齊聲叫好,頗有同氣連枝,一致對外的氣勢。
這時,一道帶著輕蔑之一的聲音幽幽響起。
“蝕日神殿處置叛逆,不想身死族滅的全部退開!”
唰!
整個面館瞬間死寂,所有聲音都像被人用鍘刀生生斬掉了。
不僅準備看戲的食客們噤若寒蟬,就連那些護衛和衛兵也瞬間面色慘白,身體發顫。
強忍著心中的驚懼,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兩個黑衣少年。
袖口繡著流云火紋,胸口則印著一枚散發黑色光芒的金色太陽印記,全都是蝕日神殿的徽記!
大廳中眾人見此一幕,一言不發,全部往后狂退,哪怕其中有些人的修為達到了神使境界也一樣。
蠻荒大陸上的修行者,歷來分為兩種。
一種是在神殿獻祭祭品覺醒神脈后就離開,或回到部落,或游歷蠻荒,理論上依舊隸屬于神殿,但只能算是外圍成員。
另一種就是如衛師道這種,從少年時就進入神殿,而后經過殘酷的淘汰選拔成長起來的,才是神殿的嫡系。
兩者之間的地位差距巨大,前者因為不是神殿核心成員,所以只能以戰衛、戰使、戰將等來作為稱呼。
因此,這幾個戰使,絲毫不敢觸犯兩個神衛。
通常情況下,哪怕是神殿養的一條狗到了百萬人口以下的小部落,也得被供起來。
“我猜到神殿不會放過我,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將一切看在眼里的阿木手掌在臉上一抹,就揭下一層薄薄的面皮,眨眼變了一副樣子,往衛師道和伯光身后看了一眼,將佝僂的腰背挺得筆直,面無表情道:“但裁決所只派你們兩個過來,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他是冰云分殿五百名少年中最早覺醒神脈的那幾個人之一,他叛逃時衛師道和伯光都還只是神徒,所以并不認為奉命來追殺他的兩人實力有多強。
伯光聞言登時哂笑:“錯了,是太看得起你,才會派衛石和我一起來,否則我一個人來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