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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掛滿花燈的街道,從熱鬧程度絲毫不減白日的鬧市小跑而過。盡管途中那由散心的情侶、忙碌的工人、哄吵的商販,以及因頑皮打鬧而摔倒的小兒所構成的安逸圖景,讓人不禁駐足觀望,甚至一并融入進去。但白鳳、慕容嫣二人臉上之不安,足以說明這繁榮于他們而言,遠不及自己朋友的安危。
剛及石家商會門口,見似乎并無異樣,兩人才稍微松了口氣。正準備踏入商會時,忽見門下石階那處有兩個人影。與其擦肩而過,發現是兩個面相猙獰的男子。少年見其中一人掮這一個大麻袋,呼吸還平穩如常,且腳步輕盈。
“此人定是個好手”白鳳心里說道。
另外一個雙手纏著白布的男子,邊走邊說著“想不到這次竟是個如此可愛的妹子,就是穿著奇怪了些。”
“要不是她這身打扮,我們也不會輕易尋到這呀”掮麻袋的男子回道。
白鳳聞后,即刻止于門廊之下。身旁的慕容嫣也意識到身后兩個男子口中所說的人,很可能就是阿鵑。于是與白鳳面面相覷了半刻,少年轉而面向那邊,喝道“兩位兄臺,請留步”
兩位男子謹慎地停了下來,正在束緊手中白布的男人護在前頭,似是時刻警惕著的猛虎,正盯著獵物,舔舐著尖牙,怒視道“作甚”
少年欺身上前,拱手道“二位在這午夜時分,掮著個這樣大的麻袋,真讓人好奇里頭裝的是何物”白鳳不慌不忙,回以一個同樣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麻袋,道“看上去恰好能裝下一個人呢”
掮麻袋的男人聽后,頃刻作起逃跑之勢。男人雙手將麻袋擎在肩頭,兩三踏到了鄰屋的墻體上,騰空而起,上了房檐。白鳳見狀,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正當他想一并跟上時,原與自己對峙的男子倏然使出一記速度極快的馬步沖拳,將他擊退了幾步。掮麻袋的那人行步輕巧,只聽得一片瓦響,漸漸被夜色與喧囂淹沒,遠離了商會。
自知麻袋中定不是何普通物品的白鳳,眼下只好先將面前的精悍武人擊倒,然后再問個清楚。少年下意識伸出右手往左腰,發現長劍被遺在了商會內。無奈之下,只好用自己最不擅長的拳腳,來對付那位看似精通拳法的男子。
“看上去,公子也是個習武之人,正好能讓我舒舒筋骨”說罷,男子咧著嘴,因興奮發出了滲人的冷笑。隨后猛然躍起,直向白鳳撲去。
眼看就要被近身纏上,白鳳只好舍掉重心,往側方一躍,順勢翻滾,拉開了距離,但這也迫使他一身白衣沾上了些泥灰。在一旁的慕容嫣眼中,如此狼狽的白鳳是她只在二人初遇時見過。那時他身負重傷,鑒于慕容嫣乩卜未來之“天賦”并不能用在白鳳身上,因此慕容嫣異常擔憂。
“難道是劍不在身邊的緣故”慕容嫣心里說道。須臾,她疾步往商會里走,欲拿回白鳳的佩劍。
由于白鳳一行四人的房間皆是彼此毗鄰,是以若有誰出了事故,必會讓另一人所察覺。慕容嫣才到白鳳房間外,見阿鵑的房間大門外敞,便好奇地前去一探。不料,遇見頭破血流的趙括倒在門前,嘴里還不斷嘟囔著阿鵑的姓名。慕容嫣為避免其傷勢惡化,欲把半昏半醒的對方送到附近阿鵑的床上。只是身體單薄、無力的她,僅能勉強將趙括扶起,更不消說攜著這八尺男兒稍微移動半步了。
情急之下,只好叩響趙小妹的房間。美夢被打斷的小妹,撓著額,怨氣沖沖地走去開門。知曉狀況后,忙幫著慕容嫣處理趙括的傷勢,隨后去往白鳳的房間,取走佩劍。
另一邊的白鳳久戰漸怠,剛穿上沒多久的名貴綢緞衣裳,業已被風塵、血跡所污。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準備接下對方的下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