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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笠男子立于距離干璽那桌人數步外一頂梁處,時不時探出頭來觀察著前方。眼光掠過白鳳時,不禁拔出自己的劍鞭,看著那缺口,感慨道“那個男人,還有那把劍”眉目間頓時殺意四起,可移目到慕容嫣身上時,久違的溫情似乎許久不曾出現在他面上似的。
他為了不被發覺,只得異常謹慎小心,隔著柱子和人堆,遠遠遙望。看著她的雙眸,便會忽略掉她的笑靨;注視她的笑靨,又會忽略掉她伶俐可愛的肢體動作此刻的符文濤只想身上多長出幾對眼睛,想要將這許久未睹見的美麗印在心田。
“額”這邊的慕容嫣正說得興起,忽地發覺似乎有人在窺視著此處。憑感覺望去,只發現其他正在對飲談歡的賓客,就沒有在意。
符文濤倚著梁柱,心里慶幸著未被發現,并嘲笑著自己方才的愚昧之舉“呵呵,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對小姐這般”
竹笠男子陷入了短暫的回憶當中那時的他遠不如現在健碩,因為練功時走神,讓主人痛毆了一頓。渾身淌血的他躺在地上,只有慕容嫣對幼小的他伸出了援手。盡管對方的小手亦是如此稚嫩、無力,但那剎那的溫柔,溫暖了從未被關心過死活的符文濤。
“啪”一聲耳光響徹了他的心智。他抬頭看向慕容嫣,只見對方欲對自己施以幫助的舉動,被主人符赟制止了。花樣的少女捂著臉頰,唇角流了血,驚懼地站在那。
“讓他自己站起來,你身為一介女流,怎會懂得其中道理”
主人的怒吼,讓慕容嫣眼中的溫柔只剩下了恐懼。應該就是從那時,他便在內心起誓“為了守護這份溫柔,我,萬死不辭”
少年在血泊里站起身,重新拿劍,向符赟走去
此時干璽那桌人業已閑聊聞后了片刻,慕容嫣為快些知曉事情緣由,問道“干公子,你那時所說比公子更清楚此事的人,莫不就是媚娘姐姐”
“慕容姑娘所言不差。”干璽抿了一口茶,說道“這件事,還要從我與媚娘相識的時候開始說起。那一日,我為了找尋一伙正在遷徙的鮮卑部族,用金銀錢財雇了一位向導。二人二駝,走在茫茫大漠上,開始了旅途。不出半日,前路出現了一位女子的身影。她身著一襲紫衣,頭戴烏帽,面掛黑紗。我見她徒步走在沙地上,甚是吃力,便上前邀她同乘駱駝,怎料讓那小姑娘拒絕了。你還記得吧,媚娘”
媚娘頷首道“公子,奴家自然是記得。后來公子下了駱駝,把韁繩交到奴家手上后,走去同那引路人坐一起,奴家方才接受了公子的好意。”
“媚娘怎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那種地方”趙括問后,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奴家本是官宦之家的小婢,逃難途中同主人家失了聯系,流落到了那處”媚娘回避著趙括的注視,答道。
趙括看著媚娘右眼眶下的花樣“胎記”,不禁疑惑道“原來如此在這世道這也不是什么奇聞。”
“哥哥,你再這樣看著別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趙小妹為打消趙括的疑慮,講道。
“呵,失禮了。請干公子繼續。”趙括冷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