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此時的琉璃閣內甚是冷清,除跑堂打雜的人以外,只有稀疏的幾位住店的客人在悠著心,看著窗外的雨后天晴。與身旁的閑情逸致不同,一位手捧著托盤,盤上放著筆、硯、紙、墨的堂倌打扮之人正于閣道間穿行。不一會兒,他便疾步到了四樓的其中一個廂房外。推開那虛掩的門,只見一位公子正臨著窗賞景,一旁還偎著一位衣裝奇特的姑娘。
“公子,您要的文房四寶小人拿來了”堂倌佇于門前,恭敬道。
那裳間縫著金線的貴公子回首應道“放在桌上,那幾兩銀子你拿去吧”
堂倌以為賞錢頂多是幾吊錢,未曾料到是那桌上白花花的銀子,受寵若驚,道“這也太多了吧小人受不起啊”
“等等寫完信,還要勞你差人送去呢這些錢有部分算作送信所需的錢,余下的你大可自己拿去。”那公子邊攤開置于桌上的白紙,借著一塊方形木塊壓平,邊回道。
“多謝公子,那小人便先行告退了”說罷,堂倌見對方首肯,笑嘻嘻地掩門退了去外邊待著。
見那小廝出去后,貴公子便抬手過頂,舒了舒筋骨,隨后坐在桌前,往身邊的俏姑娘喚道“阿鵑,來替我研墨吧”
“研墨”阿鵑拿起墨條,細細端詳了半刻,一臉疑惑地回道“我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怎么會弄這個呀”她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聲音越來越低。
趙括聞后,輕輕地笑了笑,起身提手挽袖,故作儀態,彬彬有禮地說道“阿鵑姑娘,讓在下來教會你,如何”
“怎么,說話突然這么酸”阿鵑抿著嘴,悄悄笑著,眼珠子故意轉到另一邊,回道“喏,還給你,快點教教我吧”話畢,趙括捻過墨條,輕喚阿鵑倒些清水入硯臺內,旋即把墨條置于其上,緩緩向左轉動手腕,輕輕畫了三個圈。
“這研墨,一定不能使蠻勁,所以文人們大都喜好用女子所研之墨。”趙括說罷,便把墨條遞給對方,繼續道“來,你也試試,不難的”阿鵑有樣學樣,也輕輕磨起墨來。趙括隨即便入座,眼睛望著白紙,若有所思。
“我磨好啦然后呢”阿鵑看向情郎緊蹙眉頭的思索狀,不禁說道“趙公子,你怎的了”
“額”趙括懵懂道“啊阿鵑,先坐下吧”阿鵑如實照辦,只見趙括揮毫寫下密密麻麻的幾行字,阿鵑自是不明所以然。
“趙公子在寫什么呀”
“家書。”趙括應道“出門許久,父親也該憂心了。”
“難道趙公子不擔心小妹嗎”
“我倒是覺得,白兄更需要擔心。”
“我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不知道趙公子的父親是怎樣的呢”
“呵呵”趙括寫畢,笑了笑,折起信來封號后,在面上提了“御夷趙葦親啟”幾個字,然后答道“你問這個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