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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鳴劍的一戳一接之后,堂內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只看那少年頗為自如地取下掛在劍尖的鋼盔,旋即收劍入鞘,將鋼盔呈到身后的鄂炳還手中,說道“鄂老板,請過目。”
鄂炳還只是同在座所有人一樣,皆是目瞪口呆。待其確認鋼盔上新添的漏洞,適才放下心中的成見與懷疑,舉起手中鋼盔,展示予其余諸位,并贊頌道“不愧是少年英豪,這等劍勢,絕非常人所能擁有”
“過獎了。這還得多謝五小姐的好心成全。”白鳳說罷,又轉身面向鄂霏英,拱手謝道“多謝五小姐將那鋼盔投向我,好讓在下得以借小姐之怪力,尋得破局之法。”
鄂霏英聽罷,霎時怒發沖冠,躍下飯桌,“嗒嗒”地邁著腿,走到那少年面前,昂著秀氣的面龐,指著對方的鼻子,咄咄逼人道“你這話是何用意莫非是在嘲笑我”
“在下,并非有意激怒五小姐。只是在下實在不解,為何五小姐要對在下如此”白鳳不禁瞥了對方一眼,只從鄂霏英那蹙眉間睹見怨妒之氣,才又低眉換了視線。
“怎么本小姐已經對你夠客氣的了若是換作別的男人,早便讓我給轟出去了”說罷,鄂霏英便提手擺好架勢,作勢往對方面門揮出一拳。只是像是有些許猶豫,讓白鳳輕易反手接下,制住了一條手臂。
“姑娘在下與姑娘并不相識,為何像是有何深仇大恨似的,偏要追究不休”
“你放開我”鄂霏英像是把眼淚都氣出來了,用著僅存的另一只手抹著眼眶,怒嗔道。
此情此景,惹得在場俠客武人無不重新開了話匣子,眾說紛紜。還未等來客聊上幾句,鄂炳還便趕忙上前將那二位分開,并將他女兒攙到一邊,安撫道“英兒,你這是怎的了這位白公子可是近日來聲名鵲起的少年英雄啊”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點小聰明”鄂霏英便撫著那條被白鳳勒疼的手臂,邊走到一旁,喃喃道“說不準,他連我都打不過呢”
把鄂霏英送走后,鄂炳還立馬便招呼小廝上菜滿酒,親邀白鳳回座,好言好酒相與。此外還有不少隔桌的食客前來奉酒致意有的人是前來表達欽佩之情;有的人則是談及五小姐鄂霏英的有趣反應,還有的人便是聊及到那少年之佩劍。
總而言之,這夜的“堂前刺盔”,讓這異鄉人的傳說逐漸在雞鳴驛蔓延開來。
無論是何傳說,終會在某天會被遺忘,唯有那陣陣簫聲所寄托的思緒,能夠永存于有心人的心里。那熟悉的簫聲在飯畢不久后,再一次蕩漾在夜空中。而演奏者,自是那位早些時分仍身處于眾人之艷羨目光下的少年。
“鳳哥哥,真好聽”慕容嫣坐在房內,面對著窗外。身后便是店家精心布置的綾被羅帳,綢枕緞單。白鳳適才臨風對月,撫簫抒情的模樣,盡收于她的眼底。
見那少年正欲回座,慕容嫣便將沏好的茶斟滿茶杯,端到白鳳面前。二人相敬如賓,互相致意。然后白鳳便問道“嫣兒,現在感覺好些了吧”
“已經好了許多了”
“呵呵”白鳳笑了笑,抿了口茶,回道“若那鮮卑巫女的傳說沒有蒙騙我們,你我應是心意相通的。我怎覺得嫣兒貌似憂愁更甚了許多”
白鳳說罷,便站了起身,兩手被在身后,像個老先生一樣圍著桌子來回踱步,思索了少傾,回道“難不成,嫣兒是在想那五小姐的事情”
慕容嫣聽罷,后腳便跟了上去,蓄著一臉的難為情,略帶責備地說道“鳳哥哥怎的一點都不了解別人”
“什么居然不是”白鳳睹見對方悲戚的神情,不明所以,講道“難道你的心思仍舊為那些傷病殘將所牽動”
“嗯”慕容嫣微微頷首,起身踱步到窗前“我只是不明白,為何人們總是喜歡通過血腥的手段達成目的”
“嫣兒,你無需知曉為何。有些事情總得靠徹底的毀壞才會得以改變,單有一顆善心,只會成為任人屠宰的羔羊。”白鳳輕觸著對方泛淚的雙眸,溫柔道“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讓你沾上一點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