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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司馬荼的來到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么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更是讓人無從預料、無法想象的了。要問為何要這么講,且看那些飛散在風中,業已碎裂為塵埃的往事。其中總有那么幾件事足以讓你改變對現世的看法,對某人的偏見,以及對自身的認識。
這些事情通常具備著出人意料的特征,而所謂的出人意料,又時常隱藏著它的“必然”。
在這場鑄劍之旅開始之時,那位少年早便通過結下種種“因緣”,種下種種“際會”,讓一切變得愈加確定起來。興許真如慕容嫣所言,下河鎮終究逃不過被湮滅的宿命。
看著日薄西山,火紅的晚霞映著那些山丘,照在臨夜趕路回家的人身上,在某個剎那,像是身染血紅一般。不知危機及近的他們依舊滿懷著信念,背著籮筐,運著草藥。在把草藥交予張家藥館后,又帶著各自的那份藥,興高采烈地跑回家里。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家人也都染上了瘟病,才舍不得丟下這里的一切自己離開。
見到此情此景,剛從后堂制藥之處走出來的慕容嫣不禁悲從中來。然后她才緊蹙著眉頭,只為讓那種感覺被壓制最甚,適才緩緩走到診病房內。那位原本是由慕容嫣照看著的“跛腳”姑娘,見慕容嫣如此哀愁,現下反而安慰起她來,講道“慕容妹妹,你怎的繃著臉吶是哪里不舒服嗎還是照顧我實在太累了那就叫白少俠過來替你幫我換藥,順便讓他送些吃的來”
“呵”慕容嫣訕笑道“他一個男子,總歸是有點不方便”
“誒,話說他人到哪里去了一回來便丟下你,自己去快活了”
“不不是的”慕容嫣像是解釋著,又幫著對方解下腳腕處的繃帶,說道“他回福來客棧去了,說是怕司馬荼意欲圖謀不軌,企圖戕害張大夫,所以打算把行李都拿過來,在藥館里暫住。”
“啊白少俠為人這樣盡心盡責,真是世間罕見啊”鄂五小姐得知曾經的“手下敗將”竟仗義至此,不由地感慨道。
“或許他只是在幫助從前那個弱小無助的自己”
一番言語過后,門外便倏然傳來聲聲馬鳴,那是白鳳正馭車而至。躲在診病房后,正悄悄觀摩著外面之境況的慕容嫣,也恰好睹見這一幕只見那少年重新攜回長劍,颯爽地躍下馬車,而后小心翼翼地讓開來往的鄉里,往慕容嫣這邊走來。
“鳳哥哥”慕容嫣見情郎殺氣騰騰,眉眼肅穆,疑問道“發生何事了”
“嫣兒,快些同鄂姑娘暫避后堂,片刻以后,司馬荼便會來到”白鳳說著,還不忘時時關注著門外來往的人群。
慕容嫣聞后,連連點頭應諾,正欲轉身去接鄂霏英移步,又讓那少年挽住了臂腕,“記住,無論發生何事情,都不能讓張大夫出來”
白鳳義正言辭地說罷,便放開了對方,目送著慕容嫣同鄂霏英躲進后堂。不過少時,趙括幾人也一同帶著藥材回到藥館,同白鳳相會。二人相談半刻,便想到一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計。
他們欲借用疫情有所好轉為理由,再加上鎮官黎大人的求情,來逼退來自太平道和朝廷的責難。人們不難想到,司馬荼和鄂炳還此次前來,一人是為的太平道之事,另一人自然是奉命前來治瘟。而鄂霏英出走之事,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小意外。
白鳳作為計中之“將”,自然是為了鎮住來犯者之煞氣而參與其中。至于如何“土掩”,便要依靠黎大人和趙括的妙語連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