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嫣與鄂霏英兩人,卻因故步履蹣跚、難以為繼。平日里瞧著甚是嬌柔軟弱的慕容嫣,也只是默默忍著無助的淚水,經受頭頂上無數碎石的砸擊,拼命幫扶著身旁的姑娘。
白鳳見此狀況,即刻變招企圖甩開尹千仇的糾纏,旋即往側前方半趟一步,看上去像是要直面對方的金刀猛攻,實際上卻為的下一刻側身閃避時,能夠順勢騰挪身法。
只見那位少年劍客旋身避開一記重砍,隨即彎下身軀,揮劍從下往上直指對方雙眼,這炫人耳目的冷冽殺招,讓人防不勝防,駭得尹千仇也不得不收招連連往后退卻以調整姿態。
借此短暫良機,白鳳得以疾步趕往那兩位姑娘身邊,作勢便要將鄂霏英掮在身上,并督促慕容嫣速速逃往洞外,講道“嫣兒,你不必管我,只消想著快些逃到外面去便是”
看著對方滿是血腥與污穢的衣服和面容,慕容嫣神色迷離了半刻適才頷首答應,隨后依依不舍地望著步履維艱的他們,踩著“碎石雨”小跑離去。
正當慕容嫣適才走出洞窟時,她心中剛有回身看過白鳳兩人情況如何的想法,洞窟內便突然又響起一次更為強烈的轟鳴。
不過須臾,一股無形的熱浪便應聲而至。它好似震斷了山脊、使得霎時間更多的石塊接連掉落,徹底封住了洞口。
白鳳為掩護負傷的鄂霏英,在危難之際將她按在自己身下,不巧讓幾塊碎石砸暈了腦袋,他頓覺五感全失,除了聽得見不遠處慕容嫣的呼叫吶喊外,便只有身下那位姑娘的呼吸脈搏了。
與此同時,一直緊追不舍的大漠金刀憑借手中巨刃掩護,反而輕而易舉地逃過了此劫。他見白鳳如今深陷絕境,自是不肯放過機會,當即提刀而至,作勢便欲一刀刨開他昏在地上的半個身體。
就在電光火石之際,被護在身下的鄂霏英見狀不妙,這位身經百般波折的鄂家五小姐,終于做出了她這一生中最為重要的決定她拼盡畢生的氣力將那少年推到邊上,隨后坐地而起,憑著肉身迎面接下來勢洶洶的那記重斬。
剎那間血花四濺,沾染在那位五小姐的胸膛和雙手之間。她不顧一切地抓住砍在自己胸脯上面的金刀,嘴里吐著鮮血,嘶聲裂肺地呼喊著“白鳳,你快醒醒,別再昏昏沉沉的了”
“臭婆娘,現在你還來壞我的好事快放開,別作無謂的掙扎了”
尹千仇話音未落,便突然覺得昏黑的前方閃爍著寒光,即將要撲面而來。他旋即收刀上撩,同時向后一躍,只聞一聲悶沉的“哐當”之聲、一道火光的閃爍之后,他才看清原來是那位少年劍客的龍鳴之劍。
只見白鳳放下了劍鞘,正在割開自己的衣裳為鄂霏英包扎胸前的傷口。他窮盡三寸之舌,盡力安撫安慰著對方。可是嚴重的傷勢帶來的豈止是劇烈的疼痛,還有瀕死的絕望。
鄂霏英望著白鳳的茫然無助的雙眸,眼里源源不斷地往外滲著淚珠,虛弱地嗔道“快去把他殺了,別管我”
俄頃,白鳳又一次拿起寶劍的劍鞘,黯然無聲地向尹千仇步步逼近。要知道此時的洞窟內連微弱的光源都失去了,剩下的只有人類生來便具有的可悲的夜視能力。
至少在那位大漠金刀眼中,此刻的白鳳,像是索命的閻王。他一言不發,或許是在睜著駭人的眼神,尋找著必殺的機會。
“來啊,狗崽子,把小爺我殺了,你就能揚名立萬了”大漠金刀終于因為恐懼,第一次嘶啞著并不健全的聲音放下恨話來。平日里他那副居高臨下的傲慢,現下蕩然無蹤。
只見漆黑中發生了幾次兵刃交擊、火花四濺之后,尹千仇便應聲倒下,再起不能。
洞窟中僅存的兩人并沒有放棄求生的機會,白鳳偶然憶起那雷橫道人說起過自己進來的“盜洞”,便打算想辦法從那里將鄂霏英救出去尋求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