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元家失勢后,再沒有朝廷的俸祿、黎民的賦稅所供養,同時,為了躲避權力斗爭失敗后的清算,元封子不得已在陵城隱姓埋名,做起了尋常鐵匠的生意。雖收入僅夠糊口,卻也知足。
偶然會有舊識前去拜訪,尋名劍,委白事,適才使得元封子再次聲名鵲起,不過此番他不叫“元封子”,而是“拓跋封”。
話說元封子臨終前曾經受人所托鑄造了一柄寶劍,在此期間,其實他已經連掄錘子的動作都做不完整了,所以這柄劍實際上是由符文濤和阿郁合力完成的。
白鳳現在沒有旅行所需的資金,也即是說,那位少年劍客必須要幫助符文濤、阿郁兩人完成這最后一單買賣以籌足旅費,不然剩下的幾百里路他們寸步難行。
于是,在四位年輕人安葬完元封子后的第二天,他們便帶上那柄寶劍來到滄州,準備把劍交付給雇主。
滄州對于白鳳而言也算故地,他與俠盜蘇青曾在這里有過一段傳奇,不過他當時還不能正大光明地走在街上,造訪人家,這必然會錯過許多有趣的風土人情。
如今,恰逢雇主正自籌辦“真劍比武”,打著“無論輸贏都有獎金”的旗號,一時引得府上人頭擁簇,白鳳一行四人在外等候一天都沒能進去面見,最后只能作罷,就近尋了間客店歇息。
是夜,白鳳與符文濤淺酌幾杯,談及到自己為何離開御夷鎮,如何被沈瓊枝背叛、如何對趙括失望,并且發誓要找到慕容嫣之事,仍舊心有余悸,哀嘆連連。
“沒想到沈瓊枝居然會背叛慕容小姐。”符文濤嘆罷,白鳳隨即冷笑了一聲“呵呵呵,背叛倒是談不上,我們和她,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符文濤問道“那白兄為何要跟我說這件事,難道你不恨她”
“當我意識到恨誰都沒有任何意義的時候,我就已經在路上了。”白鳳豪飲一杯,道“忘了吧,全都忘了她是圣地中人,從小被禁錮在那里,我猜她迫切想要擺脫圣地才會出此下策;而趙括,他與我們更是天壤之別,道不同不相為謀。”
符文濤也喝下一杯,附和道“白兄果然不是一般人。”
“接下來該怎么辦”白鳳問道“我身上可沒有盤纏,要是明天再見不到雇主,恐怕是要睡大街咯。”
“你放心,我和阿郁剛才跟人打聽過了,雇主這些天都在給他家公子即將西征做準備。”符文濤放下酒殤,把雇主的劍拿出來,續道“這柄寶劍,就是為他兒子所鑄的,聽聞他兒子連只雞都沒殺過,是個心善的人。多事的老爹為了讓兒子出征順利,就決定籌辦這么一次比武給兒子練練膽量。”
白鳳道“原來如此,為了上戰場做準備嗎”
“對,只要我們明天趕早去跟看門小廝的說一聲,他們肯定先放我們進去。”
符文濤語罷,阿郁忽然趕來喊了幾聲,說“你們兩個大男人這么不懂事,我們盤纏本來就少,還喝酒快去睡覺,要是明天趕早還見不到人,晚上我們就等著流落街頭吧”
被劈頭蓋臉訓了一頓的二位無言反駁,灰溜溜地回屋休息了。
這滄州城內,幾乎年年都有私斗出人命案子發生,是以官府嚴令禁止私斗。尋常人私斗,輕則罰款、重則入獄;可若是有名望、有財力之人主動向官府懇請,雙方簽下“生死狀”,一切又兩說了。
翌日清晨時分,白鳳一行四人終于有機會找到雇主的下人們傳話,那廝聽到是大公子的劍送來,連連道謝稱“可終于把你們盼來,我們老爺和公子都等不及了”
話畢,他這便走進府內通告。
是時四下清凈,不比昨日那般熱鬧,從門外可以一直望到府中大院,一條大理石砌成的道路橫在中間,兩旁擺上幾對絳紗燈,很是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