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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的審訊室里只燃著一盞油燈,若有若無的陽光透過唯一的窗口照在過道上。
穿一身整潔官服的男人推開牢門走了進來,對待人犯按照爵位賜座,他也一并坐下,二人面對面。
“上月初,你無故組織大批流民同時違反宵禁聚集于城北,雖說讓你發現了一間娼妓的私寮,但是你這廝目無王法,實在跋扈當時是對作為組織者的你收押了幾天,以示懲戒。”男人正襟危坐,手拿卷宗,繼續復述道“本月初,你又在街頭鬧事,橫行霸道,差些還要拔劍殺人”
在官差眼里,即便是擁有爵位的貴族,并不代表他有逃避審訊的特權。更何況,白鳳面對的審訊官是“鐵面”之尉遲真。
“昨天,你又去相國寺鬧事。白鳳,伱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安分一些”尉遲真訕笑道“做個紈绔,每天吃喝玩樂不好嗎還是說,你做的這一切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鳳道“之前被抓進來的時候不都已經說過了何來不可告人”
“依你之言,無故組織流民夜里出行是為的幫他們尋找妻女在街上橫行霸道,拔劍殺人是為民除害”尉遲真語氣咄咄逼人道“那昨天在相國寺,你又是為了什么”
白鳳道“閣下可還記得,在盛宴之上與人比武的萬茜。”
“他記得,當時輸得很慘,沒有一個人愿意扶他起來。”
白鳳面不改色地說“是啊,好歹他也算我相識的人,而且憑借他的才能本不應該落到這副田地。所以,我想去相國寺找到妄我和尚讓他去向萬茜道個歉,至少應該洗清他的冤屈他的作品沒有那么不堪。”
“如此說來,你到處行俠仗義,也不為了什么”尉遲真冷笑道“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我方才就已經說過,我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白鳳毫不示弱,義正言辭道“雖然,我確實是隱瞞了一部分事實。尉遲大人,你想知道”
“你說吧。”
白鳳故作高深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忽然問道“要是我把事實說出來你更加不相信了,又該怎辦”
“什么”
“你們這些官差辦案,總是想要從犯人口中問到犯案動機什么的,好像不知道動機你們就沒法相信對方一樣,事實上,許多動機都是犯人在被逮捕之后通過回憶虛構出來的東西。真正的動機,可能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不過嘛,我愿意告訴你自己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信不信由你。”
“說吧,無論你說什么我都會如實記下來。”
白鳳這時才安分坐下來,續道“上月初,我無意中探聞到城北的那處荒地有私娼流竄,而且,還經常有太平道眾出入,他們會定期從那里帶走合適的人牲就是他們成仙之路上所需要的活祭品。所以,我當時就萌發了要搗毀私寮的想法。”
“可是,我現在空有爵位卻不能動用一兵一卒,僅憑我一人該如何成事”白鳳自問自答“我想到了這些人牲的親人,我把事實告訴他們,短短幾天之內就訂下了一個計劃,就算冒著被誣告蓄意謀反的風險也要揭開那個荒屋的面紗。”
白鳳特意突然閉嘴,看了看尉遲真的反應,喜上眉梢,續道“昨日相國寺之事,我奉尚書令盧奇之密令前去相邀妄我和尚,當然,我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去幫他盧大人想借妄我之口解萬茜之困,隨后再引薦萬茜去太平道完成近來他們需要的神仙雕像,盧大人自己作掮客、漁翁,我們這些小人也能分一杯羹。”
“太平道太平道,怎么又是太平道”尉遲真在案上記錄著,信口胡說了一句“你想要的,肯定不會是那點蠅頭小利吧白鳳。”
白鳳肯定地回道“當然我需要了解自己的敵人,然后擊潰他們我要傾盡余生,擊潰太平道眾”
“額”尉遲真仿佛從沒預料到對方會如此作答似的,懵了很久,又追問說“那在街頭差些殺了人,又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