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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衣裝非常樸素,甚至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拮據之地步。
他虬髯滿面,疏于打理的胡須簡直比雜草還要凌亂,稍微搔一搔還能看見幾只跳蚤從胡須上蹦下來。
他眼皮浮腫,幾次將要合上眼睛,然后又像噩夢初醒般猛地睜開眼睛瞪著面前的一片虛無整場對話中,他的眼睛始終沒有聚焦在任何活物的身上。
“二位施主感覺可好”覺心略顯刻意地舉起單掌行了一個禮后才坐下,跪坐的姿態非常僵硬“寺廟依山傍水,氣氛祥和,而且藏書極多,熟讀經典的有識之士也多,在這里呆一陣子對自己修為和境界的提升都有很大幫助。”
大理寺的官員完全不理解為何面前這個邋遢和尚為何會說這樣一番話,于是問道“比丘師父是在關心我們嗎”
衣衫華麗的女子則相對敏銳許多,她立刻發覺眼前的“大胡子”覺心正是半年前御前比武時碰見的其中一位武者。
當時覺心還是滿面朝氣蓬勃,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沒想到短短半年以后,長相板正的大和尚就變成了不修邊幅的樣子。
“真他就是在御前比武差點被盲劍客斬殺的和尚覺心,看著像是白鳳的人”梅星河如此講罷,借故將要出門,待走到門前時忽然回頭拿出匕首抵在覺心的喉嚨邊,說“白鳳到底想干什么,說”
覺心不動聲色,竟直接徒手抓住匕首的刃部,鮮血一滴一滴落下來染紅衣衫,“施主,小僧與白公子并非任何從屬關系,我們只是答應了要互相幫助他幫小僧鏟除太平道,而小僧則負責從旁協助。”
和尚的手越抓越緊,梅星河想讓他松開都辦不到,最后只好她自己先松手回到座上。
“這么說,你知道是誰殺的人”尉遲真繼續問道“還是說你有參與過殺人案”
覺心搖了搖頭,先是用衣服上干凈的部分擦干凈匕首送回到梅星河手里,然后跪坐回去慢慢清理傷口,講道“小僧不知道是誰殺的人,小僧曾經有過對太平道眾下殺手的經歷,不過當時小僧并不在晉陽。”
“哦那你是在什么地方犯的案”尉遲真仔細聽著。
覺心道“那個地方沒有名字,是個地牢,小僧在那里為了救一個名叫夢蝶的苗疆女子,對看押她的太平道眾動了殺心。”
尉遲真不解“和尚動殺心額,確實挺罕見的,不過你還算老實,明明在那種地方犯案沒有人證物證沒人能拿你怎么樣,可你還是承認了,哼。”
他冷笑了一下,如同對待其他犯人一樣輕蔑。
“小僧已經認罪懺悔,當了一路行腳僧來到此地,只為尋找斬斷因果的線索。”覺心用另一只完好無損的手從兜里拿出來一張字條“請過目吧。”
尉遲真道“這就是伱找到線索”
字條上醒目寫著白蛇劍客在此誅殺太平道眾
“是白鳳”梅星河驚悚地看著字條“他不是被抓了嗎”
尉遲真強作鎮靜,指著字條說道“這是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