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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快停了。”
“四周還是一片靜悄悄。”
鐘子期掀開門簾往外看了眼,完全沒有分毫期待的樣子。
真是寂寞啊。
他身上擁有旅者所有的氣質,唯獨求知欲非常式微,在逐漸習慣冰天雪地、杳無人煙之后,五感會變得遲鈍,自然會缺失“靈性”。
“真搞不懂,爹娘從前為何熱衷于來往北鎮,我記得他們每次回家后都特別高興,難道北鎮真的有那么多寶藏嗎”鐘子期掩上簾子,回到暖和的火炕旁。
自迎來新的住客,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三天兩夜。
“是時候出發了。”鐘子期心想罷,隨即整理行裝,把作畫工具一并帶上,對白鳳一行人講道“我要走了,白兄愿意呆多久便多久吧,這頂帳篷是我的,胡人至少會照看住在這頂帳篷里的人一個月,所以白兄和兩位姑娘不必擔心。不過嘛我是再也呆不下去”
“難道子期兄要去尋寶藏嗎可是你連藏寶圖都沒有,怎么找”白鳳如此打趣道“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可不會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鐘子期義憤填膺,說“你看看這個地方,除了雪原和天空還有什么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許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會對一望無際的原野感到驚奇,對廣袤無垠的天空充滿向往,但是,那統統都是假象”
那只是在掩蓋內心深處的失望。
“沒有找到。”
“這里根本什么都沒有”
“我什么都沒看見”
鐘子期忽然變得惆悵不已,說道“我只想知道,能夠讓我爹娘開心的事情到底會是什么我找了快半年,依然想不明白,所以能讓商人開心的事情便只剩下發現舉世罕見的寶藏了。”
白鳳站起來舉手相邀道“子期兄,我帶你去看一件東西。”
“阿珂,你和嫣兒留在此地,不要隨意走動。”說罷,白鳳和鐘子期一起走到外邊,腳下的路被半尺高的積雪覆蓋,異常難行。
他們走到一個小坡上,遙望遠方。
“看見了嗎,幾百里外的陰山山麓,居然會在我們眼里變得這么渺小。”白鳳意味深長地講道“子期兄,你還沒有到過北鎮,完全對北鎮一無所知,我甚至可以斷言,你從來都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伱跟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遙遠了。”
鐘子期馬上反駁說“你憑什么說我不了解”
白鳳道“看看陰山,可曾聽說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句”
龐大的陰山山脈像花瓣潔白的荷花似的,雪線勾勒著它,崎嶇延綿,才露尖角,別具美感。
鐘子期仍然不解,不過他倒是第一次仔細觀察陰山,雖然距離很遠,但有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足以讓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問道“聽過又如何”
“去陰山吧。”白鳳道。
“陰山”鐘子期說“可我聽說那里戰亂頻頻,普通人過去就是送命啊。更何況,現如今北鎮與中原劍拔弩張,我這種中原人過去豈不會”
“去陰山。”白鳳再度重申“只有去過陰山,你才會了解北鎮、了解自己的父母。”
鐘子期繼續質問道“你想我去死嗎白兄,我確實不懂北鎮,這半年也只在其中兩個軍鎮中逗留過,但是,真的有必要去那種地方嗎”
“我已經給過建議了,至于采納與否,全由你自己。”白鳳話畢,回首便走。
須臾,一位牧民急匆匆地從坡下跑來,告知白鳳道“這位公子,有北鎮士兵巡邏至此,他們說奉命尋找身懷紫鞘寶劍與腳系銅鈴之人,他們聽聞我們這里來了幾位中原人士,二話不說便闖進公子的營帳,我們實在攔不住”
“可惡”白鳳暗罵一句,狂奔回營,鐘子期緊隨而至。
是時,營帳四周盡是全副武裝的兵士,他們咬牙切齒地看向營帳,帳內不時有慘叫傳來。
“別,別這樣姑奶奶,我讓他們放你們走。”
“外面的人聽好了,千萬不能動手啊你們要動手,我就沒命了”
“是是,對,兩位高貴的小姐,并不是我們要找的通緝犯。”
白鳳果斷拔劍出鞘,發出戰吼聲“誰敢攔我”
“紫紫鞘寶劍”眾兵士異口同聲“先把他拿下。”
話畢,各路刀槍劍戟通通轉向白鳳,然而白鳳只是站在原地,擺好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