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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了無生氣的雙眼里,倒映著一朵枯萎的小黃花,這是他昨日路過此地時無心插上的,插在一個沒有花的花瓶中,他心里天真地以為此舉能夠延續這朵小黃花的生命。
慕容嫣從中堂回來,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鳳哥哥,昨晚沒睡好嗎”
“你送的花,死了。”白鳳略顯感傷地說“還是沒能救活它。”
深紅色的花蕊垂低身姿,花瓶上落著一片滿是褶皺的泛黃花瓣。
“笨蛋”慕容嫣溫柔地呵斥道“所謂花兒,一旦開花就注定會凋零,不管是還在土里的,還是在花瓶里,只要開過花就好了啊”
只要開過花就好。
白鳳茫然地將這句話重復一遍。
“別發呆,他們來了。”慕容嫣幫忙扣上白鳳的兜帽,然后看向中堂,只見從通往后院的門里緩緩走來兩人。
“家父抑郁成疾,恐怕今日也無法親自問候宇文兄弟,還望見諒。”賀拔勝牽著宇文軒的手臂,看似熟絡非常,兩人停在慕容嫣跟前。
“那個瑤姑,你和阿牛待會兒跟著賀拔小姐出去一趟,為她訂做一套合身的漢服,記住,一定要選最好的,錢不是問題。”宇文軒對賀拔勝擠眉弄眼,仿佛是在說著只有彼此才懂的暗語。
賀拔勝欲拒還迎“這這不大好吧都已經拜托兄弟你做這種事情,你還要”
“誒這么說話未免太見外。”宇文軒看了看戴兜帽的男人,刻意提振聲勢,說道“能夠為賀拔家說媒,我心甘情愿當然,要為賀拔小姐畫一張好看的肖像,一套好看的衣服必然是不能缺少的。”
賀拔勝作揖敬道“宇文兄弟,我真的不知該說什么好,你真的會幫我把畫像送到宮中”
“那是自然。”宇文軒再看向門外的親衛朱鈿,喝道“大鈿,你也跟著一起去。”
朱鈿應諾。
白鳳慕容嫣朱鈿三人在外等候許久才看見賀拔家的馬車隊經過,車隊護衛全都是攜劍的金發女郎。
“喂,伱們就是宇文公子安排的人”賀拔鈺兒從馬車里探出臉來,還是那樣尖酸刻薄“為什么非要穿漢服你們,跟上來吧。”
三人被護衛擠到最后面。
白鳳不耐煩地看著武川鎮的街景,新任鎮將疏于管理,此地一片蕭條景象,談不上餓殍遍野,但確實流民四散,到哪都能看見乞丐。
“為什么我們要給那宇文軒做跑腿”白鳳抱怨一聲。
朱鈿隨之答道“阿牛,注意你的身份。”
“你知道為什么嗎”白鳳反問道。
“公子所為,自有原因。”朱鈿習慣性地舉起單掌行禮,不過很快就放下了。
不過少頃,眾人來到鎮中最大的綢緞莊前,待賀拔鈺兒的親衛進去搜羅一遍,馬車中人適才準備進去。
是時,白鳳看見街角有人起哄斗毆,一個金發姑娘被圍在人堆里推搡來推搡去,很是可憐。
白鳳有些好奇,同時對賀拔鈺兒挑新衣服這件事不感興趣,或許也是害怕暴露身份,因此借故離開一陣子。
金發姑娘倒在地上拼命護著胸口那袋東西,旁人都說她是小偷,只見其發絲沾滿黑泥,連連搖頭,矢口否認道“這是我們應得的你們多久沒有供奉,你們忘記自己的信仰了嗎”
這聲音耳熟,白鳳一怔,且要走近,忽然,金發姑娘手里捏了幾顆彈子向他打去,白鳳機敏一躲,彈子打在后面的暴徒身上。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