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按住額頭,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后,再次對樂瑤說道“手機給我。”
樂瑤堅決的搖了搖頭,道“不管什么事情先止了血再說。”說完后便拉扯著我向客棧外走去。
我機械似的隨著樂瑤的腳步向診所里走出,可許多心思卻困在自己的身體里面,完全釋放不出來,以至于那用于消毒的醫用酒精涂抹在自己的傷口上都不覺得痛。
心思的繁重中,我又想起了那首曾被我和米彩用來互相調侃的新房客。
說到底,我們只是彼此捕捉到的一只飛鳥,可卻觸摸不到對方的羽毛,所以我們一直在和對方說“你好”,可是回應的往往是“打擾”。
于是我們都錯了,可是錯的根源到底在哪里呢
或許是源于心血來潮,也可能只是源于一場千里迢迢的邂逅,讓我們陷在感情的漩渦中自找煩惱。
假如,沒有那一次次的沖動,我依舊是他的房東,她是我的房客,是不是會更好呢
此刻,我給不了自己答案,也許,從那天晚上,我將房客的稱謂強加在她的身上時,命運的齒輪就已經在我們之間轉動了。
離開診所后,我依舊是去時的心情,只是臉上卻多了一塊用來止血的紗布,而時間也偷偷的溜走了半個小時,可西塘還是原來的西塘,好似平靜的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河岸邊的臺階上,樂瑤坐在我的身邊,她終于向我,問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被人給揍了一頓。”
“只有你揍人的份兒,誰還能把你給揍了”
“說得我好像獨孤求敗似的”
“我不管,下次他再惹你,你一定要打贏了”
“打贏、打輸,代表不了什么,你就別孩子氣了。”
樂瑤笑了笑,輕聲說道“孩子氣也是希望你開心一點嘛。”
我注視樂瑤,又一次心血來潮的問道“以后我只做一個等待晚上,迎接白天,什么都不去想的人,可好”
“那不成植物人了嗎”
我不語,心中卻略感失望,原來過于追求簡單、無憂的生活,結果就是墮落成了植物人。
樂瑤往我身邊靠了靠“昭陽,其實你能敞開了心扉和我說一些心中的想法,我真的挺開心的。”
“難道我以前不和你說嗎”
“以前你除了罵我,除了說要cao我,什么都不說”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其實我就是一人渣”
“可你罵完了后,依舊會在我需要的時候照顧我、關心我;總說要cao我,也只是一次,還是酒后你沒有自己想的那么渣,相反,我覺得你比以前成熟了一些,至少心里有了奮斗的欲望,所以你會接下這間客棧”
“是嗎”
樂瑤又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是的前些日子我一直在一個偏遠的山區拍戲,那里甚至連電都沒有通上,山民們的全部生活便是那一畝幾分地,閑時的活動就是坐在田埂上嘮嘮嗑,可是我覺得他們很幸福,也想明白了些道理,其實人的一切痛苦只是源于把自己看得過于重要,太想滿足自己內心那些虛無縹緲的欲望,比如愛情,一旦不是自己所幻想出來的樣子便會痛苦實際上說透了,愛情不過是溫飽過后的一種消遣,不必太認真”
我琢磨著樂瑤的話,發現與我所領悟的“心不動、則不痛”是一個道理,可是為什么已經領悟的自己還會感覺到痛呢想來還是因為放不下欲望,而這些揮之不去的欲望,聚在一起后,便織成了一張黑色的網,遮天蔽日,從此再也見不到那座晶瑩剔透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