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決一步步走近幽潭,目光死死盯著那妖繭,望著妖繭中那羽妖石像。
他的心好似碎掉一般,他的雙目忽然血紅,他猛然發出一聲悲絕的大吼。
“是誰將她害成這副模樣,是誰”
“我明明說過的,我明明對所有人說過她雖是妖,但不容任何人傷害她”
云天決識海劇痛,那被七彩老者抹去的記憶,忽然竄出一絲來。
他依稀記得,自己被困七彩之陣時,對那七彩老者發出的怒吼
“云某不管你是誰,你傷我可以,但傷害小倩,不行我不許”
“云飛揚你若動她一指,我必斷你十指你若傷她半分,我必屠你滿門”
云天決識海好似要碎開,剛剛竄出的一絲絲記憶,漸漸消散。
他終究無法記起任何事情。
他雙目血紅的看著寧凡,等待寧凡給他一個答案。
他背后的黑鐵巨劍錚錚作響,仿佛一旦知曉仇人姓名,便要持劍復仇
他根本不記得妖繭中的女子是誰,剛剛喊出的小倩二字,也僅僅是記憶錯亂而已。
但他知道,妖繭中的羽妖一定對自己很重要,很重要。
否則,看到他落難至此,他不會如此心痛。
他的心,在滴血
他,要殺人
“是誰害她如此,我不知”
寧凡隱約知曉,害其母落得如此下場的,多半就是那七彩老者。
這件事,他不想告訴云天決。
七彩老者是一名仙帝,若云天訣知曉了此人存在,記起被此人加害的往事,他必定會不顧一切飛升四天,向此人復仇。
這個仇,寧凡不想讓云天決報,不想再給云天決任何枷鎖。
父親與母親分別太久,該好好團聚,不該再被仇恨打亂平淡的生活。
這個仇,終有一日,寧凡會自己去報。
“你也不知么可笑,可笑我連她是誰都不記得,連仇人是誰都不知曉”
云天決仰天大笑,雙目血紅如魔。
漸漸的,他恢復了以往冷漠的表情,恢復了冷靜,對寧凡淡淡道。
“我聽云不舒說,你那日強闖雨殿禁地,弒殺雨皇,就是為了將她帶回。是這樣嗎”
“是。”寧凡點點頭。
“做得好,若我得知她在禁地之中,也會不顧一切強闖禁地,誰阻誰死”
云天決語氣平淡,似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細細端詳血繭,言道,“她曾失去所有妖血,本該命絕,因化石像,故得保殘魂不散。因你為她鑄血池,聚血繭,她此生終有蘇醒之日。”
言及于此,云天決忽然十分認真地看著寧凡,言道,“我要帶走她去一處無人知曉的地方,等待她蘇醒。”
“可以。”
寧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屋,揮手一招,將此地整個松林收入金屋之中。
那金屋是一件上品洞天寶,從散妖手中搶來。
寧凡已有洞天珠,其中蘊含無限洞天,足夠他修煉漩空術,倒是不再需要此物了。
他將金屋遞給云天決,云天決沉默接過。
“她對你也很重要,為何愿給我”云天決疑惑道。
為何會有孩兒阻止父母重聚的么
寧凡一笑搖頭。
他最終也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云天決。
若云天訣知曉他的身份,知道他便是自己的孩兒,云天決多半會留在他身邊,助他應對無數強敵。
不必如此,真的不必如此。
就讓這個身份石沉大海,讓其父其母在有生之年隱居江湖吧。
所有的仇,寧凡一個人扛下;所有的敵人,寧凡一個人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