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幻河逆流的河水,已恢復如初,再次東流。
寧凡盤膝于真幻河畔,揮手祭起手中殘魂水晶,十指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一道道血紅龍魂從殘魂水晶中迷茫飛出,在真幻河上方首尾銜接,凝成一座虛幻的血紅魂橋。
隨著寧凡屈掌一招,幻河上方的大道迷霧,立刻朝著魂橋融入。虛幻的魂橋,竟漸漸化作一座血紅石橋,隨著時間流逝,那血紅顏色漸漸化作青色。
半日后,一座隱約傳出龍吟聲的青石石橋,架在了真幻河之上
在這青石石橋凝成的瞬間,藏身于真幻河河底的河妖,立刻露出凝重之色。
“此子竟想在真河之上凝真橋,且竟然已經凝出石橋他,是想打破這天地間的渡真法則么”
從無任何人能在真河之上造出真橋,不是因為神通不足,而是因為天地間的法則不允許
這天道,是仙皇創立的天道,這法則,是仙皇親自立下。
無人能違背仙皇意志,在真河之上造出真橋,河妖并不認為,寧凡有能力違背仙皇意志。
“本妖坐鎮真幻河以來,一共見過四萬七千九百四十一名修士,試圖在真河之上造橋,不過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沒有人能抗衡仙皇的意志沒有人,能在真幻河上造出真橋”
“此子能以肉身進入天道內部,能兩度令真幻河河水逆流,足以說明此人了得。幻夢界中,只有四十七人能做到這種事情,此子是第四十八人無疑”
“不過可惜,此人之道,竟然是執,真河之上,并無執橋他造橋之舉,最后也會失敗的除非此子舍棄執道,否則此生都無法渡真的”
“渡真渡真,那一個渡字,本就有舍棄執念的涵義在里面。唯有舍棄南岸,才能抵達北岸,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這才是道”
河妖微微一嘆,搖搖頭,不再言語。
雖說寧凡以十億龍魂造出了石橋,但河妖并不認為,寧凡有能力剝離石橋中的道幻,塑出真橋。
那石橋并不堅固,未成真橋前,若有人踏上,則石橋必崩。
寧凡眼中青芒閃爍,望著石橋,沉默不語。
造橋的第一步,他已經完成,第二步,是要將石橋中的道幻剝離。
他已開啟天人第一門,以天人合一的眼力,看破橋中道幻不難。
但想要剝離這些道幻,卻是難如登天。他才剛剛揮手剝離出第一縷道幻之力,便立刻受到整個天道的壓制
天道,不容仙皇外的修士剝離道幻,塑出真橋。
好似有一股來自蒼天的意識,鎮壓在寧凡身上,只瞬息間,便震得寧凡吐血連退,不得不放棄剝離道幻。
真幻河河心處,更是忽然出現了一個紫金色的漩渦。漩渦之中,但見極光一閃,飛射出一道天道紫鎖,勢如掣電,捆在寧凡身上。
那紫鎖速度太快,快到寧凡來不及躲避。
一經被紫鎖束縛,寧凡竟是立刻迷失本心,沉淪在一幕幕幻象之中。
紫鎖的束縛之力,來源于河中漩渦。
寧凡的心神世界中,出現一幕幕幻象,興許是由于在蠻荒渡真,那些幻象的景致,竟是上古之時的蠻荒。
借著幻象之力,寧凡竟好似回到了上古之時的蠻荒古域
在那幻象之中,寧凡不再是人,而是一頭被紫鎖拴在黎山山腳的蠻牛。
他不是唯一一頭拴在此地的蠻牛,被拴在這里的,還有數以百萬的蠻牛
每一頭蠻牛身上,都束縛著沉重的紫金鎖鏈,在黎山山腳茍延殘喘,寸步難行。
“我等蠻牛一族,得罪了劫使,流放至黎山山麓。”
“一寸紫鎖一寸山,這紫鎖之重,堪比整座黎山背負這紫鎖,我等寸步難行,此生難獲自由”
“傳說黃河水清之時,取清水一升,便可溶化紫鎖。若有蠻牛徒步前行萬里,行至黃河,便有望破開紫鎖之封,只可惜,紫鎖太重,沒有哪頭蠻牛,能負著紫鎖前往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