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獸背上的石碑,倒是平平無奇,看不出任何奇異之處,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弊世
這兩個字乃是狂草,以妖血書寫在石碑上,字體至今殷紅,似能沁出血來。
字里行間流露出睥睨霸氣,如同利劍,鋒芒畢露,讓人無法忽視。
石碑背面,刻有一行小字。
余之半生,性情霸橫,天不公,余為之公世有弊,余為之除
落款是木南尊,時間是天帝歷九億三千四百六十二萬年。
木南尊是誰,寧凡不知,天帝歷寧凡卻聽說過,那是十億年前、古天庭初建之時,天帝定下的歷法。
修真無歲月,千年如彈指,故而古天庭的歷法,只以萬記年,古天庭雖說早已覆滅,后世修士仍有不少沿用這種歷法。
這落款時間,約莫是在六千萬年前了。
“木南尊,是木松成帝前的俗名。此碑,是他準帝之時所立。”向螟子解釋道。
寧凡目光微微一動,那木松道人準帝之時,便殺過龜族仙帝,在此立碑么,倒還真是一個狠角色。
回頭再看那弊世二字,寧凡只覺得這二字鋒芒畢露,盛氣凌人,可想而知,木松道人未成帝前,是何等凌人的個性。
再聯想那天不公,余為之公的囂張話語,寧凡的眼前,似出現了一個橫行天地、替天行道的道人形象。
所謂的弊世二字,原來是掃盡時弊的意思
良久,寧凡隨向螟子,再度朝松林深處行去,又行了樹里,見到第二座圣德神功碑。
這一座石碑,只是用普通石雕龜獸馱碑,不再是真正的妖尸。
石碑正面刻著避世二字,少了許多殺伐之氣,倒是多了許多出塵之氣。
背面仍刻著一行字。
余之暮年,困于八劫瓶頸,無法邁入九劫境,因入西天,得聆佛音,悟避世真意,洗盡鋒芒,不問世事,乃修至帝境巔峰。
落款是掌木大帝,時間是西天歷兩億七千二百二十六萬年。
不必問,掌木大帝多半是木松道人掌位仙帝的封號了。
至于西天歷,則是另外一個歷法,古天庭覆滅后,佛修居于西天,自開歷法,至今已三億年。
這石碑上的落款時間,約莫是現今三千萬年以前。
“此碑,是木松九劫巔峰時所立。”向螟子解說道。
寧凡皺眉看著這第二座石碑。
第一座石碑雖說盛氣凌人,但卻敢為天下叫不公,敢為人間除弊事,可想而知,從前的木松道人,是一個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修士。
寧凡雖說不是這類人,但對這種心懷天下的修士,從來都懷有一分敬意。
但這第二碑,卻滿滿都是消極避世的道韻,這避之一字,寧凡尤其不喜,他這一生,遇到困難,從來都是迎頭直上,以剛克剛,從不退讓半分。
他的人生,沒有避字,這第二碑,他沒有多看,若多看,甚至可能被這碑上的避世道意污染道心。
二人繼續朝著松林深處走去,在最深處,看到了一座古廟,廟宇之外,立著第三碑。
這第三碑,沒有龜獸馱碑,而是直接取了一株參天古木,削去表面,立為木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