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攻打圣山所積累的傷勢,雖說暫時壓住,但也不宜太過動用法力,此子體內道種,已深到一定地步,若救他,你會有不輕的反噬,傷勢必定加重若你執意要救他,我來出手便是。”屠皇仗義道。
“你的傷比我更重好么,我都感覺到你體內傳出一絲死氣了,雖說一絲死氣不至于令你這等存在隕落,但若是不注意身體,多少會損傷根基的。此事我來便是,我的因果,我自己了斷。”
寧凡將想要出手的屠皇擋下,無語地搖搖頭,朝鮮于純一步步走去。
令他感到無語的,是屠皇對于自己身體的不愛惜,都這個重傷狀態了,居然還想妄動法力。想想也是,從火魂塔一行開始,他就發現屠皇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嗯,這一點得改
鮮于純從步步逼近的寧凡身上,感受到了龐大壓力,背后冒出冷汗。他不知道寧凡此刻逼近是想干什么,內心警惕空前,忍著頭疼,站起身,擺出架勢,若有必要便會對寧凡反抗一二。
但很可惜,隨著寧凡一指定天術使出,鮮于純直接定死在原地,再無法動彈分毫了。
“別怕,我不會害你,當然,我也不是你的師父。我欠你一個舍空心劫的因果,因你當日一吼,我有了明悟,今日,便來還你這段因果”
寧凡停下腳步,五指一揮,向鮮于純天靈按去。
被定住的鮮于純,無法反抗寧凡的攻擊,但在寧凡五指觸及鮮于純之前,鮮于純忽然有了作嘔之感,一嘔之下,喉嚨之中居然鉆出一只似人非人、似獸非獸、長滿白毛的大手,與寧凡五指對轟在一處。
寧凡乃是神靈廢體,與那喉中怪手對轟,居然有了指骨碎裂般的劇痛,并給怪手巨力掀退七八步,足可見那怪手有何等硬度、巨力了。
那怪手一擊轟退寧凡,開始不斷伸長,好似一條怪蛇般飛出,朝寧凡凌空游動而來。
寧凡目光一冷,哪里不知這怪手是牛鬼至尊布在鮮于純體內的后手,防備的就是有人破壞他在鮮于純體內的布局。
區區一只怪手,隨手一擊便有六劫仙帝之威,但很可惜,終究只是一只手,而非真正的仙帝
須知便是全盛狀態的六劫仙帝,寧凡也正面斬過,豈會懼怕一只手
在那怪手逼近的瞬間,寧凡抬手打出一道黑色雷光,化作一圈圈黑色雷繩,將那怪手捆了個嚴嚴實實,法力受封,無法繼續逼近,正是獄雷繩。
而后寧凡祭起一面雷光閃耀的古舊銅鏡,是雷音一祖雷云國的本命之寶,向那怪手一照。霎時間,一道透出毀滅氣息的紫色霹靂,從鏡中劈出,將那被獄雷繩捆縛的怪手,劈成了飛灰
怪手被毀,鮮于純頓時噴出一口黑血,但面色卻反而紅潤了許多,目光也清明了起來,不再空洞茫然。許多被他遺忘的事情,竟一點點重新拾回,被他記起
“師父你為何在此地我怎么動不了,發生什么了”
“不要問,稍等片刻,我幫你解決一下體內的麻煩。”
寧凡壓下體內需要,為了瞬殺那怪手,他在兩件先天法寶之內注入了太多法力,消耗巨大之下,原本暫時壓住的傷勢,加重了不少,使得他的氣息微微有些凌亂了。
但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轉瞬間,他便穩住了呼吸,氣息恢復平靜,再一揚手,從鮮于純體內,生生攝出一顆褐色的種子。
種子表面布滿奇異紋路,有著龐大氣息隱而不發,其上連接著無數血肉神經,與鮮于純性命相連。
“這就是道種,是一種奇異之物,若想剝離,務必小心,一個不慎,會連這鮮于純一起殺死。”屠皇提醒道。
“放心,我有分寸。”
寧凡身形一晃,體型不斷縮小,最終縮小到了一粒微塵的大小,化作一道光芒,飛入那顆道種之內。
許久,那道種忽得有了裂痕,繼而一點點風化,成了飛灰。
一道光芒飛出,落地化為寧凡,此刻的寧凡面色已經難掩蒼白,顯然為了破壞鮮于純體內的道種,消耗頗大。
“師父,你究竟呃,發生了什么我體內的分裂人格,居然合二為一了”鮮于純大吃一驚,繼而狂喜。
這一刻的他,不是蠢笨的第一人格,也不是冷酷的第二人格,他既是那個與牛鬼做出交易、替其造缸的鮮于純,也是那個一路傻乎乎聲援寧凡的鮮于純。